“税收增了,只是现在没有进入统计时期,到年末才能看到。不增是因为不报,地方财政压几个月的赋税,所得之利归地方所用,是以地税单一,人之常情也。”
张忠回答,意思是说,只有地税,没有人监管,人家把钱收上来等着年末再报,这样其中的几个月就可以把钱用来做别的了,得到的利则成了地方上的额外收入。
张忠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抨击地方衙门的想法,衙门钱多了,而且还是额外的收入,看上去很危险,其实没什么大问题。许多地方的衙门会把这部分钱公示出来。
百姓能看到,知道衙门中有一部分额外的收入,这部分钱呢,不归朝廷管,可以自由支配,那么将来必然会出现花消的时候让百姓介入,讲明用途。
至于说隐瞒百姓,然后自己贪掉,张忠还真不相信,那样做的话,成本和收益不成正比,它比不上官员任满后得到的奖励多,而且一旦被查到,则什么都没了,包括性命。
李隆基颔首,他对现在的吏治也非常满意,查的严,举报制度一直在完善,渎职的成本太高,官员们都不愿意去冒险,不划算。
但他还是有问题:“既如此,为何商人不趁低价囤积,人为炒高价钱?”
“他们不敢。”张忠傲然地说出四个字。
群臣了然,知道张忠说的实情,价格可以起伏,但囤积而害市,其结果绝对是倾家荡产,小打小闹的没事,一旦形成规模,张小宝必然出手,可是不形成规模又如何赚钱?
说底线也好,说红线也罢,反正是谁跨谁死,该你赚的钱你赚,过分了就不行。当然,奢侈品除外,你把奢侈品卖到天价,张小宝也当没看见。
“嗯~!”李隆基应了一声。
张忠继续说:“从臣的方面来说,只能继续放出一部分技术,精加工技术,让基础产品形成更多的分级,从而抬高部分物价,其余的则是文体教育部门的事情。”
文体教育部是从六部中分出来的,与礼部职能有部分重合,受其影响却不受其管辖,职能自然是文化、体育、教育三个大的方面,细分的话更多。
它是独立的,又是与其他部门关联的,教化民生以礼部为重,官员还要归吏部管理,建设场所又受工部节制,出了经济和行政问题,大理寺跟御史台照参不误,如果大型的体育比赛,需要与兵部协调组织,钱财过手时必然绕不过户部。
文体教育部归张九龄管,他已经换好多个部门了,最后自愿到这里,他在中书省里有兼职,不然少了中央部门,权力相对来说会小。
他听张忠提到他,拿起笔,说道:“请张尚书指教。”
“指教不敢当,产品价格下降,直白来说,是原材料的生产技术大量应用造成的,百姓的消费目的性太强,只买平时使用的东西。
我们不能说不让百姓使用技术大量生产,其实只要放任不管,过上半年左右,物价自然回升,市场会自我调节,基础商品价格低,而其他再加工行业的单位加工人工成本不变。
会使种植、养殖、纺织行业的人明明很努力工作,结果收入与已往持平,甚至下降,而其他行业的收入却增加了,前者一旦失去积极性,会有最少三种情况出现。”
张忠翻本子,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是他日常生活中跟儿子、儿媳妇学来的。以前他还以为自己努力学,会有一天把儿子一家的本身全学到。
结果是越学越庞杂,定式是一套一套的,理论是一本一本的,即便如此,儿子和儿媳妇还总说他俩的学识太过浅薄,有许多都不懂。
张忠只能感叹两个人的本事其深似海,而且还谦虚。
眼下本子上就记了会出现的情况,他一停顿,有人连忙配合着问:“哪三种?”
“其一,比较聪明的人,立即转型,种植别的作物,养殖其他的牲畜,或者向精加工迈进;其二,百姓根本不知道应该还能做什么,以前规划好的让他种植,他已经习惯,明明不赚钱,他也挺着;其三,家中需要钱,但还没有钱,眼看着东西种的越多、养的越多就赔的越多,一急之下,寻短见了。所以……”
张忠说到此处便停下。
李隆基在上面开口:“所以我们不能让物价自然回升,自由贸易市场规律可以调节经济,但却无法挽回生命。我们不能只看着数据来处理问题,否则要你我何用?”
“臣应如何去做?”张九龄还拿着笔在记呢。
“以朝廷的名义增加冬季文体运动的比赛场次和内容,提高比赛奖金,增加获奖人数。”张忠说道。
接着又说:“小宝已经做好降低储蓄利率的准备,请陛下和诸位通过此决议,好人为干预货币购买力。臣的工部和司农寺将放出一部分产品精加工技术,免费无偿放出,同时钱庄提供根据此等技术相关的无息三年期贷款,钱庄储备金利率暂时不变,以此控制商人吞并行为,遏止他们利用这回的机会扩大自身私有产业规模。”
群臣包括李隆基在内,都在低头写写画画,盘算各项措施进行时的情况是否与预期符合。
过了一会儿,众人相继停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