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招来招标组的人?是蔺瑾谦的意思吗?
穆黎环视四周,见众人皆低头不语,接着说道:“如果大家心中有疑惑,为什么不解开?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怀疑什么就要去证实什么。”
“大家担心报价被泄露,才会在昨晚递来这份标书,可科梁说是因为标书被压制,要求证只有请出招标组的工作人员,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泄露的人不一定就是招标组的人。”有人接了话,“他们知道标价没错,可知道标价的人不一定都在招标组。”
“那么第二个理由呢?”穆黎不疾不徐地看向那人,没有丝毫怯意,“倘若真的是有人压制了这份标书,为的是推尼古上位,是不是也该查清楚?”
一时间又无人说话,沉默几秒,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了开来。
穆黎深呼吸一口气,该提的她提了,占着道理要说的也说了,接下来她没有理由再争下去。
她坐回椅子里,无悲无喜地等待进展。
蔺易胜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心中生出几分悲哀来,他本想能避则避,却还是被推到了不得不面对面对抗的局面。
阿黎,你为什么非要听他的?
“我认为这位穆小姐说的有道理。”一番议论后,终于有人声援穆黎,“大家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招标一事,如今既然出了问题,就应该尽快解决。”
“无论是泄密还是刻意压制,哪一种都是不可饶恕的行径,严重危害了我们作为股东的利益,不可姑息。”
“说的对,既然都来了,就干脆弄个清楚吧。想来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一个小喽啰能做出的事儿。越是如此,我们更应该重视。”
“蔺总,就如穆小姐所说,把招标组的人都喊来吧,当着我们股东的面,弄个一清二楚。”
蔺易胜靠坐在椅背里,没有立刻回应,沉稳冷漠的神态倒像是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不知所措,眉眼中透出几丝倦色。
穆黎瞥了他一眼,哪怕再不忍再无奈也只能袖手旁观。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了万一查出来什么都没有,单纯地只是科梁不遵守游戏规则,让员工怎么想?”
“他们什么都没做,却被怀疑,任何人都忍受不了怀疑与不信任?员工归属感一旦破损,再难修复。”
“可如果真有人那么做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场面分为再明显不过的两派,争论越多,派系越清楚。
穆黎感到害怕,怕蔺瑾谦,也怕蔺易胜,一个隐退多年仍能掌控大局,一个退去纯真为利益所引。
“蔺总,您倒是说句话,查还是不查?”
“如果要查,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查清楚了,蔺总,如果不查,我们也不会强迫,管理方面的事情,我们并不愿意插手太多。”
蔺易胜揉了揉眉心,俊朗的面容被疲倦笼罩着,他闭眼,把手下的标书推出去,却是问道:“你坚持要查,是吗?”
众人恍惚。
连穆黎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愣了一两秒,才明白原来蔺易胜是在同她讲话。
她微微抿了抿唇,坚定地说:“是。”
蔺易胜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睁眼看向前方,对站在门后的纪生说道:“去把招标组的所有人员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