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已经出生七日,尚无名字。即使作左能将一切向源左卫门坦言,却无法向尚在娩室中的阿万转告。
“我居然得撒谎……”那些刚刚出生的孩子们固然可怜,自己这个可悲的使者也实在令人无法忍受,“想不到连我鬼作左也有如此时刻。”他自言自语着,到了源左卫门宅前。
“谁?”雨中有人吼道。大概是因为阿万刚刚生下男婴,源左卫门特意派人在宅子周围警戒。
“辛苦了,我是本多作左。”
“啊呀,快请进。”作左卫门进了门,翻身下马。院子里格外明亮,一股芳香扑鼻而来。作左努力控制住内心巨大的不安,急急将缰绳系到柱子上,说道:“我来了。”娩室里设好了祭坛,坐在祭坛前的源左卫门迅速站起身,“您是作为使者来的吗,作左大人?”
作左卫门默默地摇了摇头:“我自己来的。有谁故了?”
源左卫门低头哭泣起来。
“是孩子,还是阿万夫人?”
“是先出生的那个婴孩。”
“另一个呢?”
“尚在……”
作左卫门皱了皱眉头,不禁叹息:“早知如此,我何必提双胞胎。”
“您说什么,作左大人?”
“没什么。还是先祭奠孩子吧。”作左急急地站起来,在小小祭坛前跪下。所谓的祭坛,不过是个小桌子。自源赖朝之弟范赖第七子正范以来,中村家就一直居住在这片土地上,任代官之职。因此,大堂的正面有个高高的桌子。那个亡婴就放在上面,盖着白布。虽然城内没有传来任何指示,但他毕竟是三河、远江之主德川家康的儿子。
“作左卫门大人,遗体还是立刻运到城里去吧。”
作左卫门好像根本没有听见,点燃了一炷香,双手合十。“他们来自同一个母腹。活着的那个孩子,你要好好保护。”
“作左大人。”
作左卫门摇着手,慢慢靠近遗体,静静地取下盖在尸身上的白布。那个肉团在摇曳的灯光下仿佛仍在动弹,一会儿笑,一会儿板起面孔。如果看到这张脸,主公会作何感想呢?作左暗恨不该说出双胞胎之事,人生的变幻莫测,让他感到愤懑。这时,突然传来哇哇的号哭声。
“噢!”作左眯缝起眼睛,“我还是先见过那个孩子,再和你商量后事吧。是在里面吗?”
源左卫门点点头,掌灯引作左进去。好像又起风了,滨名湖上传来的涛声那么清晰,仿佛就在脚下。
“事情紧急,来不及盖娩室,所以就将隐居的房间打扫干净,然后——”
听到源左卫门这么说,作左道:“不不,已经很麻烦你了。”他望着室内灯光下阿万的身影,开口道:“作左前来看望孩子。”
“啊,作左卫门大人?”房内传来阿万温柔而清澈的声音,“一个去了,一个尚在。”她急急地挣扎着抬起上半身,“大人怎么说?他是否因为是男孩而惊喜……不,他是不是说,双胞胎一个柔弱,因此另一个就很强壮,声音大,又爱动……”
作左赶紧摆手制止她。想到家康那冷酷的话,他顿感心情沉重。“请让我先见见孩子。”
一直服侍着阿万的源左卫门之女抱着孩子递过来。
“哦,这个这个。”作左模棱两可地说道,“不愧是……”
这个孩子的个头的确比死去的那个大,但并没有健壮之感,还没有作左的孩子仙千代刚出生时大。他能活下去吗?作左不知是该表示祝贺,还是该忧虑。
“阿万夫人,听说孩子出生,主公非常高兴。但你也知道,考虑到筑山夫人,所以……啊,想必你也明白。”
“是……是。”
“所以,主公说暂时不要公开孩子出生的消息。这都是为了孩子的安危。为了保证不发生意外,必须将你的行踪隐藏,至于那个……孩子,我会和这家主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