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问了一些症状,然后对骆景扬说:“没什么事,就是摔倒了有几处淤青,好在冬天衣服穿得厚,回去养养。”
骆景扬抿唇,丝毫不见放松,“谢谢您。”
医生摆摆手下了车,留下一个小护士给闻佳换药。小护士先是看了一眼骆景扬,征询道:“要脱衣服哦,你……”
闻佳无措地看向他,手中力量不减。
骆景扬喉咙发涩,哑着声音说道:“我在这陪她。”
小护士了然。
她一边换药一边偷瞄着边上高大俊朗的军官,看见他跪在担架床边轻声哄受伤的姑娘,小护士心里也有些羡慕。
而骆景扬眼里全是闻佳腿上青紫的伤痕,
此时的闻佳娇气无比,骆景扬越哄,她的眼泪就掉得越厉害。直到护士也换完药下车了,她才埋在他怀里哭道:“我害怕。”
骆景扬温声:“不怕,没事了,我在。”
他像抱紧差点丢失的宝贝一样抱紧她,而事实是,他也怕。
怕得要死。
以至于击毙那两个人后,他的手软到连枪都握不住。
太阳挂在正空,山里的气温逐渐变得温暖,从开始到结束,时间只不过过去了几个小时。
而对于两个人来说,这几个小时却如末日那样漫长。
郑凌霄收队下山,遇见骆景扬抱着收拾好情绪的闻佳,问道:“没事吧?”
“没事。”骆景扬说,“我先把她送回家再过来。”
“不用,平皖那边刚才传消息来说他们也收队了,咱们的任务结束了。”这一个多月的布网抓捕,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郑凌霄语气轻松了一点:“怎么样?伤还好吧?”
闻言,骆景扬动了动左肩,摇头。
射击的后坐力全集中在右肩上,左边只是在肌肉拉扯的时候才会有些疼痛,这与闻佳面对的危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郑凌霄便没再问,找人开车将他们送了回去。
这座城市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油烟味从各家的厨房里飘出来,偶有几声交谈,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象。
受惊吓的心渐渐归拢。
闻佳坐在塑料椅上,任由骆景扬帮她洗澡,一边小声地告诉他从昨晚到今晨发生的事情。
骆景扬低低应着,流水滑过青紫的膝盖,动作更加小心。
能想象到这一晚她有多害怕,可是他却不在她身边。
骆景扬关了花洒,伸手取过架子上的浴巾将闻佳包裹起来,擦干后换上干净的睡衣,再把她抱回卧室。触及到熟悉的床铺,闻佳仍抱着骆景扬不肯放手。
“我去拿吹风机帮你吹头发。”他揉了揉挂在腰侧的手,柔声哄。
闻佳没应声,比平时更黏他了。骆景扬无法,心却酸酸软软的,想了想直接抱着她去取了吹风机。
动作比拆卸枪弹的时候还要温柔,手指划过黑色长发,指腹轻轻按捏她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