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迟来地席卷了她,一发不可收拾。
许融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她,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要看她的眼泪。
她负手走了两步,站到这个实际上与她没有多少交集的丫头面前去:“现在,还有谁能帮你,你明白了吗?”
之桃:“……”
她如被一道光照亮,又不敢置信,“姑娘——姑娘肯帮我?”
她从许家离开时,许融还未嫁,所以始终维持了昔日称呼。
许融俯视着她:“那要看你,能给我多少答案了。”
之桃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并且还安心了一点:许融当然不可能无条件帮她。
然后她挣扎起来。
许融让她考虑了一会,她确信之桃没有别的选择,主母固然可怕,可连该站在她这边的男人也是靠不住的,她还能怎么样。
“姑娘、姑娘想问我什么?”果然,之桃嚅动着嘴唇开口了。
许融将之前的第二个问题重复了一遍,之桃这次道:“……嗯。”
“你从前就与他有私?”
之桃忙道:“没有!我那时候天天跟在姑娘身边,哪里敢呢。”
只怕不是不敢,是没机会。
许融不拆穿她,继续问道:“你赎身的银子哪儿来的?”
之桃不是独自一个走的,还有她哥哥嫂子一家子,这笔银子她倾家荡产也许出得起,但把家底全部花光,一家子出去以后喝西北风吗?
必然有别的来路。
“是、是——”之桃没料到她会突然转问这个,结巴了。
“是萧伦给你的吧。”许融了然,“至少在离府之前,你与萧伦已有了联系。”
那一阵子她养伤,许华章被关进大牢,侯府里兵荒马乱,之桃要借机偷溜出府去做些什么,作为主母的许夫人完全没空注意。
“你拿什么与萧伦做了交换,或者——是要挟了他?”许融又问。
她声音柔和,之桃却像听见了什么恐怖之事,露出了比先还惊恐的表情。
许融点头,猜对了。
那时萧家一心要甩脱与她的婚约,萧伦没有理由在那种情况下还跟她的丫头搅和到一起去,之桃虽然生得不错,又不是天仙姿色。
与色令智昏比,不得不为之才更符合逻辑。
“你可以打动他的东西不多,”许融平静地继续道,“是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之桃坐不住,软软地滑了下来,跪在地上。
白芙又惊又怒地瞪着她:“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害了姑娘?!”
“我没有!我、我只是——”
许融见她又卡住了,提醒道:“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都由我说,那你对我也没用处了。”
深秋的青砖地上已有冷硬之意,之桃打了个冷颤,脱口道:“不,我听见了——”
“听见了什么?”许融紧着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