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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往事一（第2页）

“我在那里等了几天——双方军团正在激烈交战，没有谁会来管一艘已经坠毁的穿梭机，我算是运气好，没有被炮火波及。”

“他们打得天昏地暗——在世界树扎根的黑色土壤之上，将血与火带向枝干所在的虚空，取回荣耀与财富，让巨人的尸体成为世界的养料，让他们的造物成为点缀巨树的灯火——至少，战场宣传官是这么说的。”

“我在那里苟且偷生，为了减少氧气和能量的消耗，我整日强迫自己睡觉，实在睡不着，就用棍子将自己打晕——我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事后我知道，大概是四天——这里的局部战役结束了，巨人的要塞终于被攻陷，他们用巨大的嗓子发出震天的怒吼和哀嚎，但最终都在雾气中逝去。”

“军队打扫战场时，找到了我，将我带回军营。”

听到这里，尼德忍不住发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拉奥弗微微叹气，拿起水壶又喝了一口，像是回忆，夹杂了一丝无奈。

“没错，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就在那一天，意外，不，应该说是没有人能预料到的天灾，发生了。”

“当时，我在大型穿梭舰——这是我们的移动基地，类似航母——的医疗舱里坐着休息，而那些军人们，正在议论着回国后的荣耀——像我这样的犯人敢死队，免除死刑已是最大的收获，不配拥有荣耀。”

“将士在吹嘘着战功，将军在庆祝着胜利，政客在为完美的投资欢呼，但就在这时，天灾到来了。”

“像是上天的惩罚，从未见过的漆黑雾气从天穹中坠落，侵袭着整支部队。”

“不知道怎么的，飞船的发动机忽然熄火，我们铭刻的法阵也在位置干扰下失效，人……变了。”

听到此处，尼德不由得瞳孔一震——黑色的雾气，不就在自己的右手上吗！

他掩饰着自己的震惊，故作惊讶的问道：“然后呢，什么天灾？”

老人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经历。

“他们……全疯了。”

老拉奥弗挣扎着在记忆游走，让一个人回忆他的梦魇，着实不太人道。

“我的战友们全疯了，像野兽一样，扔掉手里的武器，朝着其他人攻击。”

“他们的眼睛变黑了——我指那些人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在战场上的杀戮，不及此时的万分之一。”

“他们对自己的同伴大打出手，像是生死仇敌，却又对手中的炼金枪械置之不理。”

“所有人都发了狂，像是被挑衅的公牛。”

“雾法师们不再铭刻法阵，而是用一种黑色的飞弹互相射击——我本人就是雾法师，但这种飞弹，我从未见过。”

“混乱之中，猝不及防之下，我被其他人扔来的杂物砸昏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等我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所以说，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尼德声音冰冷的说道，他的心情跟随着老人的讲述跌宕起伏，就像亲眼目睹那旷世的大战一样，此时中断，让他颇感愤怒。

老人微微摇头，又将头埋下，语气虚弱：

“然后，就是这所该死的监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