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得老村长额头上长年化不开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油光程亮。
夏春儿脸颊也泛着粉红。
江嫦从始至终一言未发,一副任由他们做主的模样。
直到坐上中巴车,夏春儿握着手里的米花糖,表情变幻莫测。
她昨天晚上又做梦了,梦里的场景比第一次的时候更加地逼真。
梦里她嫁给了副乡长闻明。
结婚一年,乡长高升,闻明就成了正乡长,她如愿当上了乡长夫人。
可看着坐在靠窗位置的江嫦,她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梦中,江嫦此刻应该是被绑住嫁给赖大了啊。
江嫦忍着难闻的柴油味,和中巴车里拥挤人群散发出来的各种味道,目光看向窗外被汽车卷起的黄沙,迅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力气大,嗅觉好,味觉灵敏,都是好厨子的基本条件,用那人的话说,她就是老天追着喂饭吃的那类人。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敛锋芒的呢?
是发现那人从小说得疼爱其实是猥亵?还是她就是那人儿子的磨刀石的时候?
前世今生在她脑子里交叉,颠簸的汽车如同她命运的小船,漂浮不定。
这一世,她做个没心没肺的人,尽可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应该不过分吧。
江嫦下车的时候和好些人一样,冲向路边的空地,蹲下呕吐许久。
早上喝的小米粥,还有半个馒头,全部都吐了出去。
夏春儿站得离她很远,十分嫌弃。
“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坐个车还能吐。”她嫌弃中带着一股自豪,声音不小。
江嫦拍了拍胸口,抽空想:“姐,你这么坚强,要不我吐你一脸吧?”
和江嫦一起吐的有个小媳妇儿,听夏春儿还在喋喋不休地叨咕,眼尾一挑,捂住嘴就朝着穿大红花袄子的人冲了过去。
“呕~”
“啊~”
江嫦将手放入军大衣的口袋,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颗话梅放入口中,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后,这才有空看向发出混乱的地方。
夏春儿一脸绝望地看着自己大红花袄子上的污渍,吼道:
“你个要死的婆姨,瞎睸失眼的,这可是我新做的袄子啊!”
那小媳妇,一脸歉意想要开口说话,捂嘴又是一阵干呕,吓唬得夏春儿跳脚远离。
她旁边的人,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瞬间远离她。
寒风里,一向爱干净的夏春儿委屈得红了眼眶,看着唯一不嫌弃自己的老爹。要哭不哭的喊了一声:
“爹~”
一阵折腾,到县政府的时候,已经是人家中午休息时间。
看着零星的几个人,江嫦对老村长说:
“村长,我去趟谢元青朋友家,下午一点准时过来。”
时不时擦拭袄子的夏春儿听她说谢元青,表情有一瞬间不自在,脑子里闪过那个清冷高大的人影。
她盯着江嫦苍白美丽的脸,眼中又多了三分厌恶:
“人丑多作怪!”
江嫦盯她片刻,目光落在她带着印迹的袄子上,捂鼻子啧啧道:
“没有你怪,吃一堑少一智!”
夏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