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嘉庚打算将来自己夫妇和二儿子一起生活,所以大儿子结婚的时候,他都没舍得把这个院子分给辛大军。辛嘉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用生命护了一辈子的院子竟然要被这个新来的儿媳妇赶出去。
辛嘉庚每逢家里吵架,都是一边吵一边向门外走。这次因为宅院的事,辛嘉庚既生气又伤心,他想狠狠地奏了辛二军一顿,可是回过头来想想,自己就这么两个儿子,究竟是何苦呢!辛嘉庚长叹了一口气,拿出烟袋蹲在墙角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
何丽芳在家里狠狠地教训着辛二军,指着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的辛二军说道:“辛二军我告诉你,我不管这个院子之前是谁在这住,我来了之后,只能我们在这住!”
何丽芳一边说一边环视着院子的四周,她想成为这个家里的主人,让这个家的一切都由她说了算,于是接着说:“这个家,要么他走,要么我走!”说完,气呼呼的向卧室走去。
辛二军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抽着昨天刚买的散花牌香烟,毫无底气地说了一句:“你让他们住着能怎样?!”
何丽芳又气呼呼的从卧室走了出来,指着辛二军说道:“好!住!让他们住这,我走!”说完,随手抓起自己刚脱下的外套气呼呼向大门外走去。
辛二军以为何丽芳在说气话,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从屋里出来的老婆,见气势不对,便站起来吼道:“你干什么去?”
此时的何丽芳已经走到辛则成家门口了,她一边系扣子一边喊:“回娘家!不过了,跟你爸妈过去吧你!”
蹲在墙角抽旱烟的辛嘉庚又来了劲,他站起来喊道:“不过了?走吧!爱去哪去哪!还不过了,了不得了你!”辛嘉庚一边抽烟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这时,辛嘉庚旁边的人都在劝辛嘉庚:“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万一她因为你的话真不过咋办?这年头娶个媳妇容易吗?还不赶快把她叫回来!”
旁边的人不劝还罢,一劝辛嘉庚更是来劲,他挥舞着双臂,吼道:“我叫她?没门!”然后笑着跟旁边的人说:“嘿嘿,这个院子他是住不成了,看看,还是我的!嘿嘿嘿。。。”
辛嘉庚的老婆王美玲从家里走了出来,来到辛嘉庚面前吼道:“你是傻不是你?!你住这个院子能活一万年吗!”说完,王美玲朝辛则成的家看了看,小声对辛嘉庚说道:“你就让人家看笑话吧你!”
辛嘉庚依然不服气,对着王美玲吼道:“我就让人家看笑话!就让人家看笑话!怎么了吧!”
辛嘉庚看似傻其实并不傻,他知道黑白,知道是非,知道亲疏。在他心里,自己和辛则成家即使之前因为边界摩擦过,但毕竟是本家,辛则成家里过的好了,自己也跟着沾光。
然而,辛嘉庚的老婆王美玲并不这么想,在她看来,辛则成的家人就是自己的敌人,敌人过得好,自己就会被别人看不起,所以自己家必须得比别人家过得好。过得不好怎么办呢?王美玲想尽了办法,到人多的地方诬陷人家,说一些无中生有的谎言,制造别人和辛则成家里的摩擦,甚至辛则成家干什么她也让自己的儿子干什么,总之不能落后于辛则成家。
王美玲家的孙子比辛则成小两岁,初一没读完就不读了,整天跑来跑去跟个孤魂野鬼似的,还到处惹事。辛则成刚上高中的时候,王美玲就到处说辛则成的高中不是考上的,是拿钱买上的。。。。。。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辛则成上高中的事。
一天晚上,辛则成正在院子里休息,就听见大街上有几个人在说话,一个女的说:“我都不知道上学都那么重要吗?考不上可就别上了,掏高价也得上,真不理解。”
另一个男的接着说:“那你别这么说,要是换做你你也会掏钱,农村的孩子不上学哪有出路!”
刚才的那个女的又说:“拉倒吧!建筑工人也照样能过上好日子,那可是一万块钱哩!”
这个男的接着说:“你说的没错,可是你别忘了,你和那些坐办公室的有可比性吗?”男的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辛则成听了之后就知道是王美玲散布的消息,他很是烦感,本想出来和他们理论一番,但仔细想想自己毕竟是个孩子,再说了人家又没提自己的名字。辛则成躺在院子里仔细品味着刚才大街上的对话,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让自己出人头地。
最让辛则成无法忍受的,是王美玲经常给孩子们讲一些悬疑故事,辛则成的童年记忆里总是被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充斥着,这给辛则成留下了阴影。
其实,在辛则成看来,人这一生,总要为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去生活,总要为某种超越我们有限的东西去生活,看见的不用去相信,看不见的才需要去相信。这种看不见的东西不是王美玲传播的,而是根植于内心的理想,一种历尽风雨依然坚挺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