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听弘晴如此说法,良渚的心不由地便是一沉,已然猜知了自家衙门的账房里必有弘晴的内应在,怒火忍不住便狂涌了上来,气恼得脸色瞬间铁青无比,待要破口大骂,却又没那个胆子,直气得浑身哆嗦不已,就宛若得了打摆子一般无二。
“怎么?良大人还是不信,也好,那本贝子这就让下头那帮账花子去核对一二如何啊,嗯?”
到了此时,弘晴哪还会给良渚留甚体面的,也不管良渚如何个生气法,寒着声便紧逼了其一句道。
“哼!”
明知道此际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良渚还是不肯就此认栽,这便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
“看样子良大人还是信不过,也罢,张村、王全务何在?”
良渚这等架势一出,弘晴也怒了,猛地一拍惊堂木,提高声调断喝了一嗓子。
“下官户部主事张村叩见小王爷!”
“下官工部都水清使司主事王全务叩见小王爷!”
……
弘晴话音一落,早已候在堂下的张、王二人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跑上了堂来,各自叩首见礼不迭。
“本贝子令尔等各率本部人手,对河漕衙门之账目进行核对,限时一个时辰,务必拿出真实之数据,去罢!”
弘晴面沉如水地从签筒里取出了一枚铁签,连同手中的小册子一并丢在了地上,寒着声下了令。
“喳!”
张、王二人在来河漕衙门前,便已知晓今日此行的任务之所在,心中自是有数得很,此际一听弘晴如此下令,自不敢稍有耽搁,齐声应了诺,各领一拨人马在众王府侍卫们的护送下,鱼贯行进了后堂,径直向账房所在地赶了去,不多会,衙门后堂的账房里便是好一通子的骚乱声大起。
小样,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得,爷就等着为你钉上棺材钉好了,走着瞧!
查账可不是件轻松的活计,哪怕此番弘晴带来的人手不少,还有着河漕衙门里的账房主事邓明诚的配合,可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过账的时间总是少不了的,然则弘晴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大堂正中的太师椅上,老神在在地微闭着双目,任由良渚等人在下头如坐针毡般地难受着。
“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大堂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先是一派的死寂,到了末了,私议之声渐渐大起,噪杂得有若百余只苍蝇在齐声合唱一般,可弘晴却依旧端坐着不动,丝毫没有出头制止的意思,左右他是坐着,悠闲得很,可下头那帮官吏们自良渚以下却全都是站着,心急火燎之际,总不能私下议议都不成罢,在这一点上,弘晴还是很讲民主的。
“启禀小王爷,账目已大体核对完毕。”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一片噪杂声中,却见户部主事张村急匆匆地从后堂转了出来,疾步走到堂中,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刹那间,原本正议论纷纷的河槽衙门众官吏们立马全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眼冒绿光地死盯着张村,就跟一匹匹饿极了的野狼一般。
“嗯,情况如何啊?”
听得响动,弘晴猛然睁开了双眼,一挺腰板,已是坐直了起来,神情肃然地打了一句官腔,此话一出,堂下所有人等立马全都屏住了呼吸,大堂里瞬间便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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