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习远说你每次回国都想出去玩,这次他肯定没时间了。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她其实并不十分喜欢旅游,也并不像对习远说的那样“外出游子想念祖国的山山水水”,她只是想找个机会跟习远在一起而已。
沈希研没有答话,看着窗外。
马路两边闪烁的霓虹灯印在她的脸上,精致的妆容胜过习远任何一个女朋友。灯光忽明忽暗,拼接出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顾博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所有认识习远和沈希研的人都知道,沈希研喜欢习远,很小的时候就喜欢。
帮习远写作业,和习远的哥们称兄道弟,跟小太妹打架,掩护习远逃学,在老师那里替习远受罚……直到高中被母亲送去英国。
这些事情,顾博予都知道。因为沈希研在关注习远,他在关注沈希研。虽然沈希研从来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她甚至不知道他跟她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学校。
习远当初联系他,他吓了一跳,因为那时他已经没有渠道收集沈希研的任何消息了,所以他很轻易地就接受了习远的“贿赂”。
他是个成绩优异的学生,顺从父母的意愿读了医学。和所有的好学生一样,爱学习却不爱交际,几瓶酒几次毫无意义的聊天根本不足以让他与习远推心置腹。
他只是想从习远那里打听到沈希研的消息,他承认他是在利用习远,但是没关系,因为习远也是在利用他,利用他是一个医生。
接下来的几天,沈希研每天都待在习远家里,顾博予一下班也往那跑,屋子里经常很热闹。
每次顾博予来,顺便给彭思捷检查伤势,说一句让习远安心的话:“恢复得很好,不用担心。”
七天后,沈希研要走了。她让顾博予跟习远说话,然后自己去书房找彭思捷。
彭思捷正把牛奶偷偷地往卫生纸上倒,以为是习远,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每天喝一盒,她实在是喝不了。
沈希研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嘲笑:“习远喜欢喝牛奶,我就可以开一家农庄,专门给他供应牛奶。你可以干什么,只会浪费吧?”
开农庄?小刘那家农庄原来是沈希研的。来者不善,彭思捷非常明白:“我浪费不浪费你管不了,说这些话干吗?”
“我是想告诉你,今年年底我就会回国。再给你半年的时间,到时候我回来你最好乖乖地跟习远分手。”
这个沈希研还比她大呢,怎么说话这么幼稚?亏得还在英国留学,看来发达国家的教育质量也不怎么样。
顾博予送沈希研去机场。
彭思捷偷偷地把卫生纸扔进垃圾桶,然后举着空盒子对习远说:“我喝完了。”
习远摇了摇盒子,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
“我出去晒太阳了。”彭思捷飞快地跑去阳台,靠在沙发上。
习远跟在她身后,坐到她旁边,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原来你也有人生计划本,我还以为只有刀刀有这个东西。”
彭思捷一把夺过:“你哪里拿出来的?”
“那次去五楼拿毛巾看到的,今天才想起来。”
这个笔记本她放在五楼的卧室,毛巾在卫生间,这也能看到?还真是赶巧。
“你翻我东西!”
习远不得不承认,他是听陆成说彭思捷也有个人生计划本,而陆成当然是听刀刀说的,所以他一直很好奇。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找出来看看也不算错。
习远有意忽略掉彭思捷的话:“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的人生计划里没有我?”
彭思捷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又不是预言家,怎么知道自己会遇见你啊?难道让我写在二十三的时候认识习远呐?”
或许是语言表达问题,习远想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他思考两秒钟,继续问:“为什么你的人生计划里没有结婚生子?”
刀刀的人生计划是二十五岁结婚,二十七岁生孩子。可彭思捷压根没有,她写的是:三十岁之前还完债并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城市,三十二岁在喜欢的城市扎根,三十五岁之前开一家书店……
“因为我没想过要结婚生孩子啊。”
彭思捷很顺溜地回答了,说完才觉得不对。偷偷地去看习远,果然,某人的脸已经沉下来了。
“彭小姐,那请你回答我,我们交往的未来方向是什么?”
气氛有点凝重,习远严肃的时候很可怕,更别提严肃加生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