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冀磊将这一对新人的浓情蜜意看在眼底,为好友高兴之余,心中不免升起一丝苦涩,暗想着,这样的幸福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降临在他身上?
他不以为自己能爱一个人爱到如此深,还和她步入结婚礼堂,只因那个梦境中的女人第一次出现时,他就将一颗心交给了她……
‘怎么不说话啊?冀磊,你今天真的怪怪的,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看出他的不对劲,白皓业皱起眉头道。
‘因为我在哀悼新郎不是我啊!’商冀磊捂着胸口,状似无限哀恸。
‘去你的!’白皓业笑着送他一拐子,忽又正色道:‘不过,我倒真想看看,到底哪个女孩有那个能耐能绑你进礼堂。’
冀磊的花心是众所皆知的,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霸着他太久,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常常今天是这个面孔,到了隔天又换一张。
虽是如此,还是有一堆女人排队等着上他的床,因为不可讳言的,冀磊是个百分之百的好情人,温柔体贴,调情功夫一流。
而他分手时也一向好聚好散,女人离开他从不会有怨言传出,同会歌颂他的好,这可不是随便一个花花大少都能做得到,偏偏冀磊就是有这种本事能把每个女人都治得服服帖帖的。
连书香微微一笑,‘是啊,所以我们不可以老霸占着他,否则别人怎么会有机会呢?你没看那一排千金小姐已经把杀人目光往我们这边射来了吗?’
白皓业一副受惊的模样,‘那怎么成?我还想活着好好享受我的洞房花烛夜哩。’
‘贫嘴!’连书香带笑地敲了老公的头一记,优雅地对商冀磊欠身道:‘抱歉,我们还得去招呼其它的客人,先失陪了。’
两人转身离开,在趁其它人还未蜂拥前来巴结道贺的空档,连书香突然若有所感地轻叹一声。
白皓业不解地问:‘怎么,累了吗?’
她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冀磊何时才会定下来,他到底要这样寻寻觅觅到什么时候呢?’
他狐疑地望着她。
‘难道不是吗?你不觉得,冀磊周旋在不同的女人中,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才会让自己投入一场又一场爱情游戏中。’
白皓业的脸上浮现一抹奇怪的笑容,‘我说老婆啊,你再这么想下去,我可真以为你爱的人是冀磊而不是我。’
连书香一愣,轻笑道:‘我只是希望我们的朋友也能得到幸福,你该不会这样就扣一顶红杏出墙的大帽子给我吧?’她一脸无辜地瞅着他。
‘当然不会喽,我亲爱的老婆,你的老公才不会那么小气呢!’他在她唇上印下一记轻吻以示安抚,‘走吧!’
夫妻两人手携手,再度投身另一场陪笑中。
而此刻,商冀磊手拿了杯酒,懒洋洋地的在一旁独自啜饮着,一双阴鸷的深眸缓缓巡视着会场。
一身亚曼尼的米白色西装,简单俐落的线条衬得他高大的身形益发挺拔,纵使隐身一旁,他依然是个发光体,所有名媛淑女的视线不自觉地往他身上流转。
他当然知道那一波波目光在期待什么,全都等待着他的临幸,可奇怪的是,他今天就是没那个心情去百花丛中逛一逛,连他自己都觉得反常得很。
若是平时的他,应该很能够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若再从其中钦点一个共度一个浪漫夜晚,相信会更美好,但是他今天就是提不起兴致来,反而期待今晚——他倒要看看那个小不点有多大的能耐,竟然敢夸下那样的海口。
嗯……他是不是该找个人扮鬼吓吓她呢?她一脸惊惶失措、欲哭无泪的表情,想必是精采绝伦啊!呵呵呵。
心下这么一决定,他仰头将手上的醇酒一口饮尽,从一旁走出,准备跟男女主人打过招呼就此离去。
‘呀,对不起,我来晚了!’
蓦然从拱形的大厅入口飘来一缕香气,商冀磊看着一个轻盈的身影从他身前掠过,他的眸光不由得跟着那抹身影转动,顿时他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如云秀发,雪般玉容,还有那双澄澈的明眸……
是她!他魂萦梦牵的梦中人竟然活生生地存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就现身在他的面前,这是奇迹还是他的幻觉?
他需要确定一下,看看出现在他眼前的究竟是其还是假。
商冀磊走向前方那个正与人交谈的纤丽身影。
众佳丽们看他走来,莫不紧张地泷拢头发、拉拉衣服,希望以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意中人眼前,进而成为今晚的幸运儿。
商冀磊的注意力全放在梦中人身上,所以自然没有发现身旁那一张张倾慕的脸孔在一瞬间变得怪异扭曲,一道道细碎私语也慢慢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两位主人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状况,跟着众人的眼光望去,这一看,白皓业不禁脱口喊道:‘冀磊!你的背——’
我的背?商冀磊奇怪地停下脚步,我的背到底怎么了?他转过头吃力地看着自己的背,意外的发现让他差点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在他米白色的西装上,一只四脚朝天的大鸟龟昭示在众人面前,龟腹上还写著“商冀磊‘三个大字,好像怕人看不见似的,而衣服的一角还画了个鬼脸娃娃,对着那只大乌龟翻白眼、吐舌头,非常明白地表达出嘲笑之意。
商冀磊一看便知那个鬼脸娃娃画的是谁,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在他胸口爆炸开来。他的亚曼尼西装、他的名誉都毁了!
他一定要那个小不点付出代价!他咬着牙,脸上罩上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