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伏在楼边瞪他:“今日我招待旧友,你到别处去吃。”
“我要是说不呢?”
令窈哼一声:“我先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不。”
华晟拍桌而起:“我就要说不,你奈我何!”
郑家随从簌簌起身,严阵以待。
华晟面上强硬,窥见令窈冲他冷笑,心里终是有些泛虚。
次次示弱,这次他不想再退让。
令窈见华晟领着人退出茶坊,以为他知难而退,回到桌边坐下,继续吃喝。
不一会,楼窗下传来人声鼎沸。
原来是华晟聚众取乐,原本安静的草皮地乌压压全是他花银子请来的普通百姓。
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对着茶坊放声大笑,就能挣到十两银子。
众人趋之如骛。
华晟不敢正面冲撞令窈,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膈应她。
笑声震天,关上门窗也不顶用。令窈气呼呼站在楼窗边,见华晟轻松自在地踢着蹴鞠,想要喊话又不屑同他讲话。
华晟抛了抛手里的桃状胞衣牛皮圆球,单手叉腰笑道:“小郡主,他们欣赏我的蹴鞠之姿,一个个笑成这样我也没办法。”
令窈让人去赶走底下的百姓,出价每人二十两。
华晟加价,每人五十两。
众人欢喜雀跃。
天大的好事!
华晟站在楼下冲令窈喊:“这样罢,你若赢了我,我便不在此地蹴鞠,但你若输了,需亲自迎我进茶坊,做一回小二。”
他算准令窈不会下楼蹴鞠,即便是真的下楼同他比,她不善蹴鞠,根本比不过。
令窈眼神似刀,刀刀飞向华晟。
要不是她顾及身边吃茶的少年,怕他受牵连,她早就治死华晟这个王八蛋了。华家不敢拿她怎么样,但空青一个初到临安的外乡人,经不起华家的报复。
今日出游,身上所带银两虽多,却禁不起这样耗,钱财她有的是,拿来和华晟较劲实在浪费。
令窈故意提价到每人两百两,待华晟提到每人三百两,她达到目的,笑着同屏风后的少年:“此处吵闹,我们去别处吃,我带你去买狮子糖。”
少年轻摁她的手腕:“可我还没有吃完。”说完,他起身走到楼窗边:“你不是要比蹴鞠吗,我替她比。”
绿草幽幽,茶坊楼窗下,热闹非凡。
青衣少年身姿矫健,一只球颠在足下,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人蹴鞠,讲究的是以身承球,除手臂外,用头,膝,肩,腿等部位,使球颠在空中,若是坠到地上,便是输。踢的花样越多,难度越大,越能获胜。
华晟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临安城内竟有比他更会蹴鞠的人。
城内一众世家子弟,从来没听过有这号人物。
少年一个漂亮的回身踢,华晟差点被球撞脸。
少年弯身拣起球,将球送给令窈,迫不及待地问:“我踢得好不好?”
他替她争了脸面,她心中愉悦,自然不吝夸赞:“特别好,再没见过比你更会蹴鞠的人了。”
夸完了人,令窈转过脸,对华晟下逐客令:“愿赌服输,华公子,你可别耍无赖,对了,莫要忘记每人三百两银子的赏钱,这么多人,少说也得一万两。”
华晟自讨没趣,输了面子又耗了银子,气得面红耳赤,当即喊住令窈:“你这个……”
令窈回眸:“我这个什么?”
华晟理智尚存,不敢骂她,盯住她身边的少年:“这位小兄弟是哪家少爷?蹴鞠踢得这样好,可否取下面具,让我等瞻仰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