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也就是沈向之习惯了他这般,这才能迅速会过意来。
“这……”这些琐事,沈向之没事也不会去特意打听,这些日子里贴身侍奉着雁王,已叫他心力交瘁了,哪里还能心细如发地去探察这些?
“这恐怕得去问问他院里那小奴。”
谢时观复又执起蓝批,而后睨了他一眼:“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去问啊。”
沈向之茫然若迷地转身,正打算出去,却听后头那人又开了口:“别叫那小子知道是本王让问的。”
沈向之连忙回身:“是。”
他顿了顿,而后又趁热打铁地提起:“殿下,小世子的乳娘已遴选的差不多了……”
“那就宣上来让本王过过眼啊。”
出去之时,沈向之心里还有些晕乎,殿下什么时候……对这些琐事也这般上心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沈向之便又领着那七名乳娘进殿来了,这几位乳娘进来时都低着头,规矩、礼数,一样也不少,略略扫一眼过去,又都生得白净周正,体态也丰腴。
谢时观看人先看脸,只见这些乳娘里既没有生得十分打眼的,倒也没有歪瓜裂枣、丑得没法看的。
因此殿下看了一圈,也挑不出什么,便只好道:“既都是干净的,都送过去便是了,不必再选了。”
“那崽子看得上的,便侍弄着他去,看不上的,便打发到那哑巴身边去伺候……”
说到这里,殿下却忽地一顿,想起那哑巴总喜欢和那些女人们纠扯不清的事儿,南边乡下的那位小寡妇,如今兴许还被他搁在心里呢。
更何况这些乳娘们个个身段出挑,都是刚出了月子的,别有一番成熟风韵。
那哑巴同那小寡妇很合得来,说不准心里就好这一口,到时候他与这些个乳娘在小院里朝夕相处的,难保不处出几分情愫来。
谢时观想起这个,心里便很来气,因此复又站起身来,走到那群乳娘面前,拿扇柄挑起那几位奶娘的下巴,细细地端详了一圈,这才勉强挑中了一位容貌身段稍逊些的。
末了他还不放心,又问了那乳娘一句:“看得懂手语吗?”
那乳娘没料到主家会问这个,明显怔楞了半刻,而后才摇了摇头。
想起那哑巴还在那南边时,时常会在陶衣如手心里写字,谢时观脸色一冷,又问了句:“识不识字?”
这个问题却把这小乳娘问得更懵了,她是被聘来做奶娘的,又不是来考学的,遴选时问的分明都是出月子多久了,侍弄过几个娃娃,家里那小崽子是哥儿还是姐儿……
可眼前这位主家可不是位寻常的主儿,就算问得刁钻,她也不敢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