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四年,斗米不过三、四钱,甚至到了武皇逊位之前,大唐人口依然保持在3000万左右,而斗米价格只是六、七钱。可是中宗登基后,在短短的几年内,由于不能持国理政,加上中原之地连年“黄灾”,致使人口锐减,到了708年,全国人口只是2000万,而斗米价格却已经高达七十、八十钱。
初唐时期,大米还没有在全国展开全面的种植,所有的粮食生产,主要集中在华北,以小麦、高粱为主,国库的年财政收入由武皇时候的三千万贯锐减到九百万贯,甚至一度降到六百万贯。
民间更是处处凋敝,除了黄泛区,其他地方也因为赋税过重而民怨沸腾,各地开始陆续出现占山为王和不成气候的农民起义,极大的影响了朝廷的政权。
“大唐这是怎么了?”一个月后的一天,午后,太平公主掩卷沉思,不禁自言自语。
“大唐在变啊!”不知什么时候,相王已经走进了她的书房。
“皇兄,你怎么来了?”她转过身吃惊地问。
“哦,你不要怪罪下人,是我让他们不要通报的,我想看看你平时都在干什么,好像很自在嘛!”相王表面上轻松,其实忧心忡忡地说。
“唉,我一个女人,能干什么,还不是打发日子。”她好像很无奈,食指在黄花梨木的茶几上敲了一下,这是她的习惯,好像在寻找音乐的节奏。
“不,妹妹还是很关心社稷的。”
“那又怎样?”
“只要你对待李家的这颗心不变,任何事情都有办法。”相王一笑,这一笑中包含了许多内容。
“皇兄,最近朝廷好像太过平静了。”她又敲了敲桌子。
“是啊,他们又盯上了三郎。”
“哦,有这事?”她的玉指终于停在了桌面上。
“嗯,千真万确。”
“又是那个宗楚客?”她皱着眉头问。
“嗯。”
“这条狗,看来不能再留他了。”她目露凶光。
“是啊,可是现在动他却不是时候啊!难免会有灭口的嫌疑。”
“嗯,我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他并不可怕,可是背后的人太可怕了。”相王摇了摇头回答。
“嗯,这个蠢女人等不及了吧?”
“呵呵,是啊!”他点了点头。
他们兄妹一问一答,聊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相王准备离开的时候,太平公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听说三郎又来了个孩子?”
“嗯,添了个男孩。”
“哦,那恭喜皇兄了,又多了个孙儿。”
“同喜,你不也是多了个叫你姑奶奶的小子。”他们开心地大笑起来。
看着相王日渐苍老的背影,太平公主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这是关于玲珑被杀的往事。
两年半前,中宗还一直依仗太平帮他出谋划策,因此她那个时候的权力欲望非常强烈,直到她听密探说三郎的小妾怀了孕,她便开始了最残忍的计划。
因为,在她的心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统一战线。她一直没有把中宗和韦后放在心上,她觉得这是一对草包,只不过暂时替她掌管朝廷,这偌大的江山,迟早是她的,可是在所有与皇权有直接关系的人之中,他最担心的是三郎,因为他太突出了,从他的身上,她看到了高宗甚至太宗的影子。
从他第一次回京,包括进宫面见了武皇,他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被她牢牢掌握,特别是那次三郎去长安,她下了手,只是没有得逞,而这一次,她更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她制定了一个计划,目标是除掉玲珑和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