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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上官婉儿之死(第3页)

“唉,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如此糊涂。”

“为什么?”她还是心有不甘。

“晚了!”

“晚了?”那一刻,她的表情凝固了!

“是啊!你知道的太多了……”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这几年你也太招摇了,又搞什么文馆,笼络天下的文人,这样一来,留着你会起祸端的,你说呢?”

上官婉儿面如死灰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停地梳理着自己的秀发,一言不发。

是啊!上官婉儿在度过了太子李重俊发动政变的危机后,更致力于辅佐朝政。设立修文馆,“盛引当朝词学之臣”,是相当富有政治智慧的手段。

据《大唐新语》记载,上官婉儿“大搜遗逸,四方之士应制者向万人”。这虽然主要是为了扩充自己的政治力量,然而,此举也促成中宗朝宫廷诗创作日益繁盛的局面。

《景龙文馆记》是这样评价上官婉儿的:“至幽求英俊,郁兴辞藻,国有好文之士,朝无不学之臣,二十年间,野无遗逸,此其力也”。借助显赫的政治地位,通天元年之后的宫廷文坛上官婉儿成为拥有绝对大权者。张说的《唐昭容上官氏文集序》也说,“敏识聆听,探微镜理,开卷海纳,宛若前闻,摇笔云飞,成同宿构……

古者有女史记功书过,复有女尚书决事言阀,昭容两朝专美,一日万机,顾问不遗,应接如响……文章之道不殊,辅佐之功则异,嘉猷令范,代罕得闻,庶姬后学,名呼何仰”。用“两朝专美”一词形容上官婉儿在武则天和唐中宗两朝的显赫地位,实不为过。

在设立修文馆期间,天下诗文才子云集京师,上官婉儿便邀请他们入修文馆,摛藻扬华。多次赐宴游乐,赋诗唱和,连流竟夕,醉不思归。上官婉儿每次都同时代替中宗、韦后和安乐公主,数首并作,诗句优美,时人大多传诵唱和。对文臣才子所作之诗,中宗又令上官婉儿进行评定,名列第一者,常赏赐金爵,贵重无比。

当时,朝野上下,吟诗作赋,蔚然成风。韦后本不工诗,就由婉儿捉刀代笔,文臣才子们也明知非帝后亲笔,但当面只好认她自制,格外称扬。

四十六岁的上官婉儿,虽然人到中年,但是白皙的皮肤,美貌的脸庞似乎没有经历过人生的沧桑,古人形容有才有德的女人一般很少写容貌,可是这个大唐第一才女是个从小天资聪慧,长大温柔端庄,处事条理清晰,文采飞扬清新的奇女子,但是她也是个贪图权欲太重,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官痞。所以说人都是双面的,这个论点可能至今还有人不敢苟同,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她的感情是悲哀的,一生没有遇到过真爱,她的初恋是太子李贤,豆蔻少女,春心萌动,可是李贤最后死于自己的母亲之手,她这一段只能算是暗恋。

至今她的脑海里还时常浮现到巴州区看太子李贤的情景,那是一个落叶纷飞的深秋,她感觉天是格外的冷,千里迢迢赶到巴州的驿所,一问李贤的下落,一个驼背的老仆把她带到了一个道观后的丛林,冰冷的石碑上鲜红的字迹尚未干透,那时候她的心也在滴血,那冰冷的石碑像一把刀子在一点一点割伤这个少女的心。哭泣是无声的,像今天一样沉默。

她第二个爱的男人就是李显,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当时上官婉儿看上李显的时候,李显很快就被废了太子之位,并被流放钧州,他并没有为上官婉儿带来什么好处。其实李显也是一个不值得她去动心的男人。

下一个应该就是武三思了,这个粗鲁不堪的男人虽然和她在一起不能谈得上是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至少他是个男人,给了她应有的做女人的快活,其实武三思应该是她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让她在短暂的时光里有了安全感,有了做女人真好的感受,可是武三思是个色鬼,只一段时间后就厌倦了这个女人,而对于她,一个女人一旦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又怎么会轻易地停止,况且她其实就是个闷骚型的女人,这就有了和二张厮混的经历,这也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崔湜,是上官婉儿生涯中重要的一个男人,最爱的是他,也是他最后一个男人。这个人是武三思介绍给婉儿的。武三思自己觉得腻了,又想保持与婉儿之间的结盟关系,于是就让崔湜替代自己。崔湜年轻英俊,面对当时已是四十多岁的上官婉儿,充满了吸引力,婉儿对他情真意切,给过很多的照顾。

崔湜是个有才无德之人,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不惜把自己十六岁的女儿都送给了当时的太子李重俊,而李重俊当时看上的并不是这个不懂风情的丫头,可能也不忍心。崔湜就又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了他,崔湜的女人虽然那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但是一个出了名的美少妇,一开始只是在饮食起居上照顾太子和太子妃,后来和太子日久生情,她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坚决和崔湜离了婚,而跟着太子做了二奶,最后太子谋反兵败,她和太子妃一起为太子殉了情。

像崔湜这样的男人是人吗?可是上官就是爱上了他,可见她自己的人品也不怎么样啊!

夜是七月的夜,天气酷热,牢房里更甚。上官婉儿一生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她回忆自己的一生,回忆自己的作品,其实大多都是歌功颂德,真正写给自己的诗很少,所以说她的才华都献给了政治,最后连生命。

她看到月光已经越过牢窗,是上弦月,将满。像这杯子里的酒一样,既澄澈又好像有点浑浊,她的容颜偶尔落在墙上;偶尔落在酒杯里。落在墙上是模糊的;在酒杯里是那么的清晰。她的泪水“滴答”落在了放酒杯子的桌上,那声音衬托出这夜的静啊!

“我去了!”她一饮而尽,苦笑一声给自己听。

“我去了!”她的苦笑之后,是泪水纵横。

她第一句话是说给已故之人听的,而第二句是说给在世之人听的,很深奥吗?

是的,其实也不是。

只有她自己知道最正确、或者说最完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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