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李菡真一左一右地坐在刘锦的身边,刘锦的伤势刚好,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李菡真今天穿了一套大红的袍服,袍服边上镶了一圈金色细边,梳了凌云髻,红宝石的饰物随着她身体的晃动不停地变换着色泽,加上她眉目含情,粉颊含笑,美地令人侧目。
她紧靠着刘锦,一双妙目时不时地向他投去深情款款的目光。
咳,我不知道我干嘛要注意这些?其实他们打情骂俏的关我什么事呢?我在心里对自己表示了一下鄙视。
大殿中,一群穿着白裙的少女正在随着琴声翩翩起舞,弹琴的正是我的启蒙老师—沈吟风。听说他也是珍慎公主极力推荐给皇帝的。
殿堂两边摆放了红木的矮桌,大金的高官和来自东煞国的宾客们席地而坐,杯盏交错,笑声连连。
其中有一少女唱道: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少女们的腰肢柔软,舞起来婀娜多姿,涉世未深的脸上粉扑扑红彤彤,就像已经成熟的水蜜桃,似乎一掐就能掐一把水出来。
她们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清灵灵的带着无限的遐想,想必是对自己的未来还抱着无限美好的向往吧。
可惜,她们却忘了自己的青春即将要在这深宫之中慢慢消逝。
我正看地入神,却突然感觉到有一束异样的目光正朝我看来。
目光微凌,竟见到索文烈手执酒杯,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那样毫无顾忌的,又带着若有所指的目光,让我感到一阵心虚。
突地掌心一暖,刘锦牵过我的手纳入了他的大掌之中,我有些心慌地看了看他,发现他的唇角竟带着一缕温柔的笑意。
等我再次将目光转向索文烈时,发现他已经跟边上的人聊地火热,登时稍稍放宽了心。不知道为何,林子昂这次竟然没有出席酒宴,我想他现在在刘锦心目中的位置,应该是有资格出席的。
不过也好在他没来,否则就该凑成一桌麻将了。
酒宴在一片欢歌笑语之中结束,刘锦大约是喝多了,脸色有些发青,走起路来也有些踉跄。
“朕今夜去你那里。”他带着一股酒气,扑在我耳边低声道,从口中呼出的灼热气息拂在我的耳廓,带着几分暧昧。
一旁的李菡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但我见她微微扬着下巴,眼睛看着别处,极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劝皇帝去李菡真那里,一来是刘锦未必肯去,二来说不定李菡真还觉得我在可怜她,反倒伤了她的自尊。
沉默是金,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酒真是害人的东西,刘锦也未必想到自己会在我面前这么狼狈。
我让容秀和阿不扶着他刚回到长思殿,刘锦便已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看着地面上一堆秽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的前襟上也沾了些许的污物,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嘴里也不知道小声地在念叨着什么。我皱起眉头,堂堂的皇帝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幅德行?!
“你们把皇上架到‘清泉’去。”我说。
容秀和阿不不解地看着我:“皇上身上都弄脏了,不洗洗能行吗?”我说。
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刘锦弄到“清泉”,两个小丫头原本已经睡下了,这会儿被外面的响动惊醒,睡眼惺忪地跑了出来。见到我们架了皇帝过来,登时吓得面无人色。
“不要怕。”我说:“皇上的身上沾了些污物,到浴池清洗一下。”
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显出一幅为难的样子。
我拍了拍额头,突然想到皇帝洗澡自有专门的人服侍,我这样子贸贸然把他给拖过来算什么事儿啊?
“那,就稍微帮着擦拭一下吧。”我说,又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容秀,心想着作为资深的宫女怎么也不提醒一下我这个。
容秀从我的眼里读出了意思,露出一幅异常委屈的模样。
“朕,朕要沐浴,难受—”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刘锦突然嚷嚷起来,把众人吓得都齐刷刷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