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费真从清晨开始,奔波到现在,没吃午膳,加之受到太后的恐吓,此刻一放松,顿感体力不支,走在皇上身边,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皇上一把抱住她,向芙蓉殿走。
费真挣脱皇上的怀抱,说:“孟哥哥,真儿许是饿了,去南宁宫吧,我去太妃那里,寻一点吃的就好,现在太妃命在旦夕,耽搁不得。”
“真儿,你太仁慈了,这个时候,还一心想着别人。”皇上右手搂着她的腰,用臂力带着她走,一面叹道:“但愿真心换真心,别人也能不负你。”
“真儿从小读圣贤书,虽是女儿身,仍学着做一位君子,义字当先,对苟和之利,有所畏,有所惧。”费真轻言道。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赶到南宁宫,太妃见皇上亲自看望她,感激涕零,银杏把她扶起,斜靠在自己身上,皇上安慰了两句,让嬷嬷带公主阿娇回房休息,他则到大厅,叫费真坐到自己左侧,让她暂理南宁宫诸事。
大厅里,跪着十五个人,全是在南宁宫当差的公公和奴婢,宫里设有小厨房,寻常三餐是厨房里做的,由御膳房按人头,统一配给粮食、蔬菜、水果和肉类。
“皇上,是去还是留?”费真小声问道。
“去为何意?留为何意?”皇上问。
“去,是对不尽心伺候太妃的,依律处置,留,是对那些人略施惩戒,仍然留在宫里。”费真回道。
“朕无异议,依你而定。”皇上回道。
(二)
“娘娘饶命”,“奴婢(公公)知错了”。
看见下面跪倒的人,瑟瑟发抖,哀求饶命,费真说:“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们,但是利用它来害人,那就是天理不容。”
“现在,把宫里的水、食物全部封存,把太医开的药,药渣用布包上,放到我这里。”
“小安子,去御膳房拿一些糕点熟食过来,把这个月,太妃宫里余下的月银月粮,都领回来。”费真对侍立在侧的小安子说。
小安子领命跑出大厅,与正进厅的葛太医,闯了一个满怀,他喊了一嗓:“葛太医到。”
“免了,免了。”皇上免去葛太医的跪拜之礼,道:“快快!快进屋诊治。”
葛太医看脉问诊后,要求看先前的药渣,皇上让侍从呈上来,有人回复道:全倒在粪桶里了。
(三)
原来,按照太后娘娘的吩咐,当天的药渣全都要处理掉,不能留存。
“宣李太医、汤太医、张太医。”皇上命道。
三位太医早已候在厅外,一听宣诏,马上觐见。
“把你们开的药方,拿给葛太医验验。”等他们行了跪拜大礼后,皇上说道。
为首的李太医,从袖口里拿出药笺,双手呈与葛太医,葛太医仔细斟酌后说:“此药在患病之初,用于疏导寒热,效果甚好。”
“皇上,愚臣认为,患病犹如是一年三季,病之初犹如冬季,须把体内的湿寒去掉;两日后,恰如秋季,须用固本培元的药,把体内的元气保住,人才有根基;再过两日,又似春季,须用上温补的药材,积蓄体力,如此,才能彻底清除病患,完全康复。”
“葛太医,下官也是按照此医理开的药方。”李太医说:“皇上明鉴,只是太妃娘娘用药后,身子越发沉重,臣下也是没有办法,三人商量后,想了这个法子,看能否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