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家伙,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沈楚浅笑着,自是知道这两人心里的不快。在逻些城,沈楚设计把他们卷进了盗玉如意一事,两人恐怕在心里早就把他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季啸风把无双神刀举在胸前,说:“跟到你同意回玉欣儿那里为止。”
崔方无却瞪了季啸风一眼:“谁说的?”
季啸风眉头紧锁,无奈道:“不管怎么说,玉欣儿也是我的义妹,我……”
“你也说了玉欣儿只是义妹而已,她和沈楚的事,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崔方无有些不耐烦,“再说,那件事明明是玉欣儿一手促成,凭什么弄得像沈楚大哥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沈楚听了虽面色如常,却还是伸手摸了摸鼻子——崔方无说得含蓄委婉,其实事情很简单:他沈楚被良家妇女“强暴”了……
“那沈楚大哥不辞而别,连玉欣儿都生下怀戚都不闻不问,这又叫什么话?玉欣儿一气之下,把孩子名字都改作了‘怀弃’……”
季啸风还没说完,崔方无就摆摆手:“罗里巴嗦的——就是因为你那么死脑筋,所以苏绾才进了季庄大门……顾情那么聪慧的女人,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你!”
“那像你那样不负责任也好不到哪去,林秋音还不是离家出走了?”季啸风瞪着眼反唇相讥。
沈楚笑了一声,说:“如果你们要斗嘴,我可就先走一步了。”
“沈楚大哥,我们是来跟你去找第十楼的!”崔方无急忙道。
季啸风也说:“那个第十楼的事,我们非管不可!你要找那个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楼,何必拖上全天下的人陪你费时费力?”
“沈某势单力薄,凭一己之力实在难以找到第十楼的线索,只好劳烦江湖同道帮沈某一把了。”沈楚说得极平静,似乎还很诚恳,但眼里的狡猾却逃不过季啸风的眼睛——他认识了鬼计多端的崔方无十年,这种奸计得逞的笑容他最是熟悉。
沈楚这个人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明明长了一副“大侠”的样子,偏偏心思最多,也不知道骗过了江湖上多少人!
“沈楚大哥,我和崔方无都依然敬你为大哥,你不要叫我们失望!”季啸风沉声道,“一直以来,沈楚这个名字在小弟心里都是和‘侠义’二字相连,莫叫一座楼让我将对沈大哥那些评价推翻!”
“我是哪种人,你和方无一直都清楚,至于‘大侠’两个字——若不是啸风你,我沈楚怎么会和那两个字扯上关系?”沈楚笑了一声。人人见了他,第一句话都是“沈大当家果然是一派侠义风范,正气凛然”,而实际上他沈楚从来不认为“侠义”二字够得到几两重。若不是季啸风总是在旁边聒噪仁义大道,又惹些麻烦来让他不得不插手解决,他沈楚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被称作“大侠”!
崔方无也是一笑,附和道:“说得是,拜季庄主所赐,我‘小邪神’这个名号都不如‘义薄云天的虫楼崔舵主’响亮了。”
季啸风恨不得给崔方无两刀:“崔方无,你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崔方无摸了摸下巴,道:“前几日是助沈楚大哥盗宝,此时是说服沈楚大哥带我们去找第十楼。”
“休得胡闹!”季啸风转向沈楚,“沈楚大哥,别再把时间浪费在那个什么第十楼上了,跟我们回中原,把整件事解释清楚——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第十楼!”
“谁说没有?”沈楚淡淡道,“我沈楚像是会在莫虚有的东西上浪费时间的人吗?”
冷笑了一声,沈楚继续道:“我可不是疯子……我既然说了要找第十楼,那就一定会找到它。”
“沈楚大哥!”季啸风急道,“那楼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像着了魔似的?”
“找到之后,不就知道了?”沈楚转身,“啸风、方无,你们若是要劝我回去,那你们大可调头离开了。你们若是要跟我同去,那我们兄弟三人就一齐出发,进那第十楼探上一探。”
微微侧过头,眼角悄悄扫了眼身后,沈楚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两个人会跟上来。
“沈楚大哥,你总该告诉我们,你这是去哪儿吧?”季啸风叹了口气,“这里都到陇右道了……”
“逻些城你们都随我闹了,再和我一起在陇右道逛逛就行了。”沈楚神秘一笑。
“这第十楼,莫非在陇右道?”崔方无问。
“你说呢?”沈楚笑而不答。
在沙漠里走了三天,早有准备的沈楚如同闲庭信步,季啸风和崔方无却是苦不堪言——他们直接从逻些城追过来,根本来不及做沙漠行路的准备。
“沈大哥,我们到底是去哪?”崔方无忍不住问道。
沈楚四下看了看,只见不远处就是一条干涸的河道,周围的沙丘隐隐像按照什么阵法分布,于是道:“差不多就该是这里了。”
季啸风望了望周围,有些好笑地问道:“这里?这里有什么——第十楼?”
“就是第十楼,”沈楚朝季啸风伸出手,手掌摊开,“把玉坠子拿出来。”
季啸风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带着玉坠子?”
“你跑来逻些城劝我回玉欣儿那里,不带点可以要胁我的东西怎么行?”沈楚笑道,“还不拿出来?”
季啸风不甘不愿地从怀里拿出玉坠子,交到了沈楚手里。
一旁的崔方无道:“单有个玉坠子和刚得手的玉如意,怎么可能找得到第十楼?”
沈楚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