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陛下信得过,臣愿意替陛下分忧!”魏平生朗声答道。
“你提朕分忧?怕是想替自己争取来更大的权力吧?!”圣宗不屑的冷言冷语道。
按照圣宗的分析,如果魏平生是心怀不轨,那听到自己严厉的申斥,多少都会表现出一些心虚……可他细细留意魏平生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发现!
“所谓先下手为强,目前陛下和淮王所争的不是他物,就是时间!……但要在短时间内扫清阻碍,就不免要使一些雷霆手段,但陛下是明主,有些事情不好亲历亲为……我看得出陛下其实一直也想这么干,却迟迟下不了决心,恐怕就是有此顾及……所以今天臣愿意站出来,为陛下所不能为,如若事情不成,臣也可一己承担!”魏平生神色坚毅的说道。
魏平生的话正好点中了圣宗心中所虑,圣宗脸上肌肉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他看了眼魏平生,似乎在艰苦的抉择着什么,然后他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朕要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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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襄王府。
因为智愚刚离开不久,所以,当他再次回到王府,并没有看到上次他从幽南回来之后那么隆重的迎接仪式……智愚简单的吃点东西,便匆匆的赶到赵德代的书房。
“此去淮州,皇上交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智及还好吧,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赵德代一看到智愚便关切的问道。
“事情都已办妥,智及身份重要,一时半刻还离不开,他也让我代他向父亲母亲请安呢!”智愚怕父亲着急,连忙答道。
赵德代点点头,缓缓转过身去,没有再问。
“父亲,不知我走这几天,朝中可有什么事情?”智愚主动提起话题,打破沉默的气氛。
“事情倒是有,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赵德代又转回身,看着智愚说道,“你去幽南的时候,朝中有一个案子,是关于淮州盐运的,当时没查出什么,大家本以为已经不了了之……可前两天突然又有了眉目,几个跟淮州关系密切的大臣都与案情有牵连……皇上因此大怒,下令设立御尉属,专门清查此事,由魏平生任御尉属监礼,全权负责此案……并且因为怕有人会从中阻挠,干扰调查,皇上亲赐魏平生一只金令箭,有先斩后奏之权,并且御尉属仅向皇上负责,不受他人节制……魏平生也不负众望,顺藤摸瓜究出了好多人!”
齐眉(161)
“后来抓的那些,是不是也都和淮州有着密切的关系?”智愚想了想,突然问道。
“这个自然,本来就是淮州的案子,当然是跟淮州有……”赵德代说着,也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些举动都是针对淮王的?……但是你想过么,这个案子所能牵连到的官员其实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根本动摇不了淮王在朝廷苦心经营多年的关系网,此举不但徒劳无功,而且还会打草惊蛇……皇上不会想不到的……”
“如果仅是这个案子,当然是打草惊蛇……但如果在察这个案子的途中‘意外的’查出其他什么大案,那么就不是徒劳无功了!”智愚笑道。
“这个案子很简单,怎么会牵连到别的什么大案?”赵德代还是不解。
“只要想牵连,就一定牵连的到!”智愚依旧一脸深不可测的笑意。
“你是说……这个案子不过是个引子,更大的动作还在后面?”赵德代问道。
智愚点点头说道:“正是,用这个案子做引子,人们不会在意……通过这个案子不断引出更大的案子,一步一步清除掉淮王更多的党羽,而且一切都在顺理成章、无声无息中进行,等到那些与淮州关系密切的主要官员发现,也已经晚了,因为不但阻力已经清除的差不多,并且这种威慑力已经形成,下面无论魏平生再怎么干,都会顺利的多!”
“那照你这么说,皇上已经下决心正式和淮王过招了?”赵德代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应该是这样,”智愚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我想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朝廷又不会平静了!”
赵德代诧异的看着智愚,不解的问道:“智愚,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记得你从前最不喜欢琢磨这些事情,今天为何……”
“父亲,你可知道楚庄王的故事?”智愚淡然一笑,问道。
“昔日楚庄王莅政三年;无令发;无政为;但实际上却是在暗察形势、积蓄力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赵德代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他抬眼看向智愚,欣然笑了笑,说道,“为父懂了!”
智愚见父亲不再说话,施礼转身欲离开,却听到赵德代突然问道,“你为何要选择这个时候,你不知道现在皇上和淮王的箭已经都在弦上了么?卷入这场争斗是很难独善其身的,更何况还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等待着伺机而动,你真的要加入这场生死相搏的较量么?!”
智愚听到父亲的话,不由站住,他缓缓的转过身,笑着对父亲说道:“正如父亲刚才所说,这是一场难以独善其身的较量,我们家族所在的位置就决定了我们注定无法置身事外……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击垮一切对手!”
“可是我还是不理解,你的这种变化为什么非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如果早一点像现在这样,我们的准备岂不是更充足?岂不是更能掌握住主动?”赵德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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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眉(162)
智愚沉默了半晌,似乎也在自语道:“如果不是出现这种有趣的情况,我情愿自己仍像原来一样……”
第八十一章
京城最近很不安生,人人都知道御尉属的魏监礼办案办出了瘾,居然一下子察出那么多大案,一批批的官员或被降职、革职、投入大牢,有的据说连命都保不住……为这些官员求情的人几乎快踩平了刑部的门槛,可刑部的老爷们望着白花花的银子也只能摇头,说句爱莫能助,因为这些人虽然关在刑部大牢,但是案子却是由魏平生一人负责,别人都说不上话。
魏平生已然成了朝内公认的“魔头”,无论他去哪,都要把那弄的鸡飞狗跳,偏偏皇上又对他十分信任,而他办的案子也是有理有据,满朝的大臣只能干瞪眼,没什么办法。
老臣们对此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大加弹劾,但始终不见什么效果,魏平生依然我行我素,朝内大臣提起御尉属三个字,都不由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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