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叛的官军之中,主将的中军大帐之中,几位将军还有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卫瑄围在沙盘跟前,这会河北山东之地已无叛军的踪迹,但是追着叛军到了河南地界就没了踪迹。
派出去的几波探子不管如何的打探,那群人仿佛间蒸发了一般。
这会大军驻扎在黄河北岸,过了黄河再往南便是洛阳,洛阳城中有百万人,不管是掠夺城中财物然后乘船沿洛水而行或是陆路往西去都中,都是一个棘手的大麻烦。
而且到现在已经打了大半年的仗,又出了粮草贪墨案这种丑事,若不尽快找到隐匿起来的叛军主力,恐怕民意汹汹,这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局面会再生变故。
“报——!”兵卒奔进大帐,“将军,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说发现了叛军的踪迹。”
主帅一听,说道,“快让人进来。”
兵卒转身掀起帘子,等在外面穿普通兵甲的者华跟着通禀的人进到帐中,他飞快的抬眼看了围在沙盘旁边的将领,单膝跪地抱拳道,“小的见过将军。”
主帅问道,“叛军如今在何处?”
者华沉声道,“在洛阳城北,邙山之中。”
“此话可当真?”
伸手从怀中拿出绘在粗布上的地图,“这是我潜入山中探来的,那些从山下逃出来的百姓说,叛军在山中已经藏了大半个月了。”
“除了这些,可还有旁的消息?”
按照想了一路的说辞,者华垂眸道,“洛阳百姓已经知道了叛军在城北邙山之中,这会城里乱起来了。”
主帅并未多言,只挥挥手让这个报信的小兵退出去。
众人看看探子递来的图,再看看挂在墙上的舆图,如果现在大军开拔去邙山,不过一日一夜就可解洛阳之围。
商量一番后,主帅决定拔营挥师向南。可是大军拔营的命令传下去,军中将士却迟迟没有动作。
者华摘了头上的头盔,正要给自己找口水喝,在中军大帐的几位将军全都走了出来,“干什么!军令如山,你们是要反了天了?”
见到主帅出来,一群人围了过来,大家都一言不发,所有千夫长百夫长与低阶的将官都站了出来,站在最前面的人说,“将军,我们都知道军令如山,可是兄弟们心寒。”
“好不容易熬着过了冬,这会又要兄弟们卖命,您一直说要给大家一个说法,如今要去追缴叛军,兄弟们也不要别的,就要个结果。”
卫瑄两眼从这群人脸上一一扫过,者华听得一头雾水,可是他又不敢多言,本身假冒的就是一个普通兵卒的身份,如果贸然开口,往身上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事情将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谁都知道他可恨,你们都想要他的命,可是他是皇亲国戚,便是犯了天大的罪,也是交回都中由朝廷处置!这会,谁都不能动!”
听到这儿,者华明白了,皇后的兄弟,承恩侯这会还被关在军中。想明白这一层,他重新戴上头盔,两眼偷偷瞄了一遍在场的众人。
主帅说的话并没有起到他所想的作用,一群人不为所动,依然站在这儿,不言不语。
僵持之间,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