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给爹爹的,这是给之珩师兄的,剩下的就分给大家一起吃吧…”
张乐菱提木食盒一路小跑穿过庭院,还没到大殿,就在练武场被众人拦了下来。
“小师妹,你提着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是啊是啊,我大老远就闻到了…”
张乐菱嫣然一笑,轻声道,“这是我做的糕点,大家都来尝尝吧。”
李立轩正八面威风指导弟子练武,这原本是掌门派给谢之珩的活,被谢之珩婉拒了,于是这个活就落在他头上。
“让让…让一让”,李正轩昂首挺胸地朝人群走去,弟子们给他让出一条道,“乐菱,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嬷嬷说这叫酥酪,喏,最后一块了,给你。”
“真好吃。”李立轩眼角带笑,柔声道,“不是还有吗,怎么不拿出来?”
张乐菱摇了摇头,护着食盒,“不行,这些是给爹爹还有之珩师兄的。”
又是谢之珩,他平日寡言少语,却是掌门眼前的大红人,更何况在前不久的比武大会,他可是为蜀山剑派拔得头筹,如今谁不想巴结他呢。
李立轩目光如炬,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不如谢之珩了,无论是师傅还是乐菱,都待他特殊。他心里愤愤念道,“不过是比武大会侥幸拔得头筹,下一次绝对是我…”
张乐菱端着食盒一路迈着轻快的步子,徐徐行之走近大殿。身为五大派之首的掌门,张瑞棠自然是闲不下来,木桌案上摞着好几沓奏本。她前脚刚准备跨进门,诧异地听见殿内的对话。
“禀掌门,堂主,那姑娘确实是受灵力反噬所伤。”
“瑞棠兄,我有一计,能使符印倏移两人必有不俗内力支撑,只要试过她的身手,便能知晓。”
张瑞棠眼神晦暗如深,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他早就察觉不对,这倏移符印的确可以传送千里,但限制条件很多,稍有差池符印就会珠零玉落,被灵力反噬所伤。先不说符印是祖师所造,数量少得凤毛麟角,谢之珩一回来便说符印不慎遗失,他也不是个粗心浮气性子,此事实在可疑。
落云山庄一事到现在也是疑点重重,江湖纵说纷坛,至今没有一人能开棺定论揭开疑云,有传闻说是落云山庄庄主江亦休与魔族勾结反被灭门,而这样一个下落不明的人却出现在蜀山剑派,总归不是好事,张瑞棠不得不澄思渺虑。
只是张瑞棠在思索一个两全之策的同时,李戍钧起了别的心思。
历代的掌门耗尽毕生所学,也只参透了倏移的口耳之学,光前裕后还是制霸江湖便在他一念之间。
张乐菱心中纠结,之珩师兄与江玥关系匪浅,若倏移之事是个意外,她自然也愿意把江玥也当作朋友。
日上三竿,叩门声响,随后“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江玥目光落在开门之人身上。目怔口呆了一会。
来者秀丽文雅,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一身藕荷色的衣裙,露出纤纤手腕,声音又是清又是柔,动听至极。
“姐姐,这是特制的伤药,还请你收下。”
“啊…谢谢。”
江玥接过药瓶,伤药的瓶子很特别,瓶身画着一些精细的山水,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边上还题了词,“蜀江波影碧悠悠,山石巉巉磴道微。”
这药瓶十分眼熟,这不就是在悠水小筑时谢之珩丢过来的药瓶嘛。
江玥也认出了张乐菱,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自然是有许多的共同话题,江玥聊起一些自己下山的一些趣闻。
张乐菱听得心向往之,“之珩师兄落穆淡泊,却有像姐姐这么平易近人的朋友…”
“什么落穆淡泊,明明就是个奇怪的人。”,江玥冲乐菱眨眼一笑,两人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姐姐第一次来蜀山,还没见过这里的景色吧,我带姐姐出去转转。”
蜀山剑派被巍峨群山环绕,重峦叠嶂,有山峰高,或又卑狭。山临峻之山,其山皆相争高与远涨,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真壮观。”,江玥想,若是做一只闲云野鹤,能云游四海,寻找到师兄的概率会不会大些。
张乐菱站在江玥身后,紧攥着袖边,衣裙都揉皱了。机难轻失,她不想浪费了。
张乐菱动作流畅地捏诀施展术法,直取出剑,攻势迅猛,甚至都能听到剑迅速划过的声音。江玥闻声而转,两人虽隔着几拳距离,剑尖急倾而出,江玥处于极限,闪躲不过。
“呲”一声,张乐菱的剑刺入江玥的肩头,逐渐剧烈的痛楚让江玥深吸了好几口凉气,连一个字音也崩不出。
江玥只觉周围声音愈微,身体渐重,终不然向后倒去。身后为万丈悬崖,她能审知眼前天旋地转,自己正直直往崖坠。
江玥平白生出恍如隔世之感,她闭上眼,却显一人,那人手握紫毫笔,低哑的声音声声入耳。
“要以心感,通地,令空有骫…跟着做。”
江玥鬼使神差地听从照做,灵力结成术法,转瞬之息,便已稳当落地。她呼吸变得急促,意识逐渐消散,肩头被贯穿的刺痛由在,而此时此刻来不及反复思考。
张乐菱惊讶,倏移之术她只在古籍上见过,使用倏移术法都需借助外物,像江玥这般如此轻松又无需外物的倏移之术却非常人能及,莫不是江玥修的是什么旁门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