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攸关,苗错再也按耐不住破门而入,正要举棍去打,却发现红纱女已不在屋内,而娘亲也端坐在床上。
屋内红烛摇曳,照在苏媚鹅蛋脸上,虽然她现在身穿粗布衣衫,却仍难掩丽人秀色。
苗错奇道:“咦?人呢?”
苏媚微笑道:“什么人?”
苗错:“我看到有个身着红纱的恶女人要抓娘的头顶。”
苏媚起身走过来抚摸着他的头顶:“我儿连日劳累,定是眼花了。这里是苗府之中,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伤咱们娘俩的性命。”
苗错感到困意袭来,眼前景色发花,那根红蜡烛也变成五六根、娘亲也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模样:“是啊,娘,我好困,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苏媚扶着他:“去睡觉吧,孩子,天不早了。”
苗错挣扎着奋力睁开眼:“不行,娘您还没吃饭呢,我给您带了烤鸭。”他走出门外,冷风一吹,顿时精神不少。
他把烤鸭捡起来提回屋让母亲吃。
苏媚叹口气:“我儿真是长大了,心心念念想着娘。”
苗错:“娘,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拆开纸盒,掰下一只鸭腿递过去。
苏媚接过来咬了一口:“嗯,姜师傅的手艺真是一绝。”
姜师傅是一个身有残疾的老头,没有双脚和左手,只有右手掌是好的。他是这里的原著居民,破院子里有两颗老柳树屋内一口老井。逍遥城建立时要把这里几十户居民全部迁走,姜师傅不愿走,禀告苗仁轨:自己曾得一位告老还乡御厨的真传做烤鸭一绝,愿充当后厨不离老宅。那烤鸭肉质嫩滑鸭皮酥脆,苗仁轨一尝之下只觉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回味悠长,当下赞不绝口,便把他连人带屋留在逍遥城之内。
苗错看娘吃着鸭腿,搬个凳子坐在跟前兴奋的说道:“娘,今儿个宴会厅有两个闹事的,两个人喝醉了大打出手。”
苏媚:“嗯,苗府的千里香号称塞外一绝,入口醇甜后劲却是霸道十足。”
苗错:“是啊是啊,去年我偷喝了一杯,睡了三天三夜。”
苏媚笑道:“可把我吓的不轻。”
苗错:“两个南蛮子不知咱们北方的酒烈,搂着肩膀称兄道弟你一杯我一杯喝个不停结果都喝大了言语冲突打起来了。两个人还都是高手,一个放黑蝎子,一个变出个纸人,打的不亦乐乎。”
苗错讲的兴高采烈,苏媚也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插一句:“喔,那是江南贺家的人物。贺三娘是湖州人士,机缘巧合下习得一身毒功,创下了江南贺家的名头,称霸太湖一带。”
苗错说道高天绿的纸童时更是两眼放光:“那纸人闪展腾挪进退有度就跟活了一样。”
苏媚:“徽州扎纸高家的功夫又精进了。高老头刚开始弄纸人的时候呆头呆脑,远不如现在灵活。”
苗错一愣:“娘,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啥都知道?”
苏媚嘴角上扬:“傻孩子,为娘是姑苏人氏,离太湖和徽州都不远啊。况且你爹祖籍桐城,就是你爷爷苗仁轨就是桐城出生的,他文武双全,也是在那里起兵发的家。”
苗错若有所思:“喔……喔……,原来我也算半个南蛮子,难怪酒量这么差。我爷爷这是老早就和高家、贺家认识啦?”
苏媚:“嗯,高老头、贺三娘素来和你爷爷交好,他九十大寿自然派人来贺。”
苗错:“如此说来,那两个老东西也也都是和苗老头一样老的不成样子了?”
因娘出身低下,苗府上下对他娘俩不甚尊重甚至相当厌恶,所以苗错对苗家长辈言语之间也颇为不屑。
苏媚很是赞同儿子语气:“是的,那两个也是半截入土的老棺材瓤子了。高老头平日里就睡在棺材里,七天才起来吃喝一次。他行事古怪,不用儿孙伺候,亲手制作了四个妖艳的纸婢女伺候自己,乐在其中。贺三娘也已经白发苍苍,搂着她那个心肝宝贝龙头拐杖,一天十二个时辰她能迷糊十一个半时辰,油尽灯枯了。”
苗错收拾完吃剩的烤鸭,又给娘倒了一杯热茶:“人越老古怪越多。”
苏媚:“所以,古人有云:老而不死是为贼。”
苗错:“也不全是。姜爷爷这人其实挺好的,人冷心热,我能觉出来。我经常去找小楼去玩,虽然姜爷爷天天绷着一张脸,可是对我和小楼极是疼爱。”
小楼是姜默爷爷在古城墙箭楼底下的捡来的小乞丐,所以给他取名姜小楼。
苏媚:“嗯,姜老伯不善言语,越是这种闷不做声人越喜欢钻研,天天琢磨宰鸭子、腌制、烘烤。”
想到火,苗错所有所思:“娘,听说那纸人平常火都不怕,是苗铜出手用苗家秘技无量灭魂火才烧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