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迟露不愿放弃机会,牢牢地扣住景述行五指,不让他和她分开。
拉扯之下,左手手腕上手环与景述行手腕相撞。
一阵剧烈的疼痛席卷迟露全身,尽管转瞬即逝,仍痛得她浑身冷汗直冒,迟露攥住胸口的衣襟,呼吸轻轻颤抖,如劫后余生般轻喘。
她目光上移,恰巧看到景述行的手腕上似有一圈凹纹,纹路精致细腻,若有若无地印在手腕,方才的一刹那,她的手环正好撞上那圈凹纹。
亦即是那瞬间,让她恨不得大声尖叫的疼痛卷席迟露。
迟露心有余悸看向景述行,他的脸上满是讶异,呆愣愣地睁大双目,似乎这样就能看见发生的一切。
这是他现在的感觉吗?
迟露下意识张嘴,想质问景述行,很快意识到面对“娃娃”景述行的心智,她压根问不出结果。
“不如这样吧,你有什么想做的事,绝对不会后悔的事,我答应帮你去做,这样……是不是可以证明我无恶意了?”迟露绞尽脑汁,思索让景述行放下戒心的方式。
景述行眨了眨眼,极慢,极缓,仿佛在思量,思考迟露的话有几分可信,又仿佛已经被魔纹阵折磨得几近疯魔,无法思考。
他轻声开口:“你到底是谁?”
他并没有期待迟露的回应,自顾自地往下说:“是随意看戏的过路神明,还是有所图的凡人修士,我皆不在意。”
“我无所他求,唯奢望无忧的长眠。”
当理智被拉入深渊,身体由情绪主导,景述行早没了以往的淡然自持,他敏感多疑的心思,以及显而易见的自毁倾向,统统展露在迟露面前。
“你休想。”
迟露眉心拧出一个疙瘩,伸手戳向景述行脑门:“我不准你死。”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骈指点在景述行眉心处:“找到了,阵眼。”
迅速掐诀念咒,以灵力当空破出朝阵法内侧行进的空间,生生开出可供一人出入的口子。
临走去魔纹阵内侧前,迟露回转眸子,拍了拍景述行的头:“我去和里面的你聊聊,回来再给你答复。”
阵法内侧的时间流速,远慢于外界,她和“娃娃”景述行聊天的功夫,幻境中早已过去不知多久。
没有阵主人的气息作为钥匙,迟露无法解除魔纹阵。
但进入阵眼,以灵力堵住阵眼中的灵脉口,强行叫停阵法,她在灵华宫修行十数年,堪称熟门熟路。
纵身飞入阵法内侧,迟露的眼前炸出一道强光,还没来得及闭眼,耳畔传来一叠叠的念诵声,险些将耳朵震聋。
她连忙驱动灵力,降低声响和光亮,仔细听去,才察觉声音并非单调的念诵,而是一条条的规矩。
“不得起逃离逢月城的歹念。”
“不得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