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走远,干脆在床头坐下,等逢月城的人找上门。
为消磨时间,迟露把应涟漪给的画本重新取出,开始一本本翻看。
让她找找,拉扯手腕,抱紧对方压在床上,到底算到了哪一步。
画本除却大开大合的动作,侧边栏提上不少小诗,为画面增添几分意境。
迟露在倒数第二本画本的结尾,终于看到类似的画面。
一男一女互相拥着,一旁还有香炉暖被,寥寥几笔,勾勒出温暖又暧昧的氛围。
旁边还有应涟漪痛心疾首的批注:“走到这一步,一定要百般慎重,若是摸不清对方底细,或对方不是值得相伴终生,可与之双修的重要之人,切勿跃入雷池!”
迟露揶揄轻笑,笑到一半,忽地收敛笑容。
她不知应涟漪如此书写的原因,但明显地感到哪里不对劲。
对她而言,这些动作并不会带来什么冲击,顶多是心里麻酥酥的,又舒服又别扭。
这种异样的情绪,还是在拍死蛊虫,吸入蛊虫死前放出的气体后,才开始有的。
怎么这些动作,能和双修扯上关系。
迟露的手指抚上“双修”二字,以指腹在墨迹上摸索,如是反复。
她的脸上霍地腾起一抹鲜艳的红。
像是春来扶风,惊扰夭夭桃枝,撩得少女粉面桃腮,她伸手去捂,冰凉凉的手指覆在脸上,感受到身体的温度。
迟露看画本子的时候,被打晕的景述行悄然苏醒。
权能带来的副作用没有消退,他仍然全身痛入骨髓,却控制不住地开心,连带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
少宫主果然口是心非,舍不得他死。
他没有起身,迟露不想他动,他便一动不动,仅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观察四周的情形。
他看到面色绯红的少女,像朵怒放的娇花一样,艳丽无双,景述行一眨不眨地看着,一时竟痴了。
看了许久,才发现她正捧着本书,神情激动地观看。
景述行的目光顺势落在书上,呼吸突然顿住。
他慌忙闭上眼睛,缓了许久,才再度睁开。
不管他的眼皮开合几次,少女手中书册的内容没有任何改变。
迟露在看的,分明是避火图,画上一男一女战况激烈,显然已到了最重要的巅峰关头。
景述行光是瞟上两眼,就脸色泛红,连带身体亦开始发热。可迟露却像是无知无觉,她圆睁双眼,聚精会神地欣赏书里的内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偶尔脸上发烫,以手背贴脸降温,而后继续兴奋地观看后续。
她的脑海中在想什么?
景述行纤长的睫羽一颤,他不自觉抓住自己的手,动作幅度极小,却死死地勒着,直至手掌因为失血泛起青紫。
仿佛要将手腕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