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乱了,一直乱进了大观园。
贾宝玉躺在床上称病不下床,赖大家的还想再劝,妯娌赖二家的拉住了她,笑着让宝二爷安心养病,等身子好些了再去也不迟。
出了怡红院,赖大家的就问妯娌:“没这么个规矩呀,堂大伯的白事,再宝贝也是个堂侄儿,怎能说不去的话。宝二爷要是真不去,这府里的老爷回来,还不往死里打他呀。”
赖二家的却笑:“嫂子,何必操这个心。如今办事的又不是咱家里人,由得这位爷闹去,最好闹到灵堂上,看那个不知好歹没爹没娘的小子怎生办!”
赖大家的一愣:“东府里不是叔叔管着吗?”
“嗐我的嫂子吔,要是您小叔子还管着事,哪有这么一出不是。是那个贾琼!他自狱中一回来就抢了外面执事之权,扬言不给他就回去养伤,尤大奶奶一心只想操办好丧事,我男人您小叔子只好先咽下这口气,暂时听命与他。”
赖大家的冷哼了一声:“哪蹦出他这么个杂毛!管事管事,他个比崽子能管个六出来?等着,嫂子给你出这口气去。”
“去哪?”
“潇湘馆,我把另一位老太太的心尖尖糊弄过去受罪,最好一病不起,这下那猢狲想不死都难。”
赖二家的眼睛一亮:“好主意!嫂子,走着,一起去请林姑娘。”
可怜贾琼,等他身心俱疲的磕了一圈头回来后,发觉宁国府上下往来之人对他是怒目而视。
揣着怀疑行至灵堂外,抬头一看屋内,黑压压跪满了人。
男左女右连屏风都没有,就如百姓家一样,隔着棺椁对跪。
贾琼停步不前了,谁都不认识,进去见人恐露馅,而且众人看他的眼神皆不善,看来自己出门这期间,是有了变故。
迎出来两个管家,贾琼认得其中有赖升,再一看他左手边的那人,心中猜测应该是赖升的哥哥赖兴。
果然,二人唱名见礼:“老仆荣国府管家赖兴、宁国府管家赖升,见过孝子。”
骂我?
贾琼一咧嘴,不容他们废话,先声夺人:“取族谱名册来,我来唱名。”
赖氏兄弟对视了一眼,赖升自怀中拿出了贾氏族谱。
唱名就是点名,贾琼打算给宁荣两府中打卡守灵。
翻名册时,故意问了一句:“还有谁未到?”
赖兴立即回道:“西府中宝二爷、琏二奶奶与林姑娘未到,并有话带到。”
再要张嘴,贾琼又一次堵住了话头:“等会再说,我先叫人。贾?、贾环、贾蔷、贾芸,出来。”
这四人彼此看看,贾芸当先动身,其余人跟着出了灵堂。
贾琼毫不客气:“有哥哥也有兄弟,更有侄子们,我也不多废话了,拿出你们给蓉儿媳妇办丧的劲来,好好过这一场白事。其中辛苦珍大哥看不见,他也要领情,要是薄了自家人,他有损阴鹜,听见了么。”
赖氏兄弟和贾家四人赶紧低头称是。
贾琼开始分派:“?三哥管来客三餐,有不对之处,找赖升管家责问。”
贾?本来不乐意呢,一听要自己管餐食事,眼神忽的热烈起来问道:“是单管一日么?”
“七七四十九天呢,别累着了。”
贾?赶紧拱手:“不累不累,为了敬大伯之事,哪能称累。”
赖升插话:“这些由老奴做主就好。”
贾琼一句话撅回去了他:“您不姓贾,放着这些哥哥兄弟侄子们不用,不是个孝。”
贾?和贾芸含笑称是。
贾琼看看贾环,贾环也歪着脑袋看贾琼。
“环兄弟多大了?”
“我?十三了!怎么着?”
“胆子大吗?”
“不小!”
“行,你管放炮,不够的就去买,没钱找赖升支银子。”
“他要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