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女士惊讶道:“马上就吃晚饭了,你要去哪里?”
裴鸣野捂住听筒,压低嗓音回道:“我有个朋友现在很需要我,我要去找他。”
“朋友?”周女士顿了一下,“那让林叔送你去吧。”
“好。“裴鸣野跳下最后一阶楼梯,“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最终,裴鸣野在一座桥上找到了夏书衍。
他坐在桥沿边,出神地望着湖面,微凉的风将他的白衬衫衣角吹得鼓起来,空空荡荡的,像是会随风飞走。
裴鸣野心头一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过去,一把将清瘦的人抱了下来。
夏书衍怔怔地望向他:“你来了。”
裴鸣野紧紧箍住纤细的腰,喘着粗气问道:“我要是来晚了,你是不是要——”
“什么?”夏书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要跳湖?”
“那你干嘛坐在桥沿上?”裴鸣野语气有点凶,“这里这么偏,连路人都没有,知不知道很危险?”
夏书衍被凶得有点懵:“其实我会游泳——”
“会游泳也不行!”裴鸣野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夏书衍垂下眼睫,揉了揉眼睛:“知道了……”
他刚才哭过,小刷子似的眼睫被眼泪湿成一簇簇的,眼周和鼻头都是红红的,像是抹了一层胭脂,看起来很漂亮也很可怜。
裴鸣野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凶了,口气软了下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夏书衍掀开眼睫,笑了一下,“我已经没事了。”
其实他是一个很不爱哭的人,小时候练软开,被老师踩腿压脚背,疼的要命也没有掉过一滴眼,经常被老师夸坚强,天生适合跳芭蕾。
但是就在刚才,裴鸣野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他,反而不知道触及了他的哪一根神经,眼泪就像年久失修的水龙头,“哗啦啦”地淌了出来。
裴鸣野被他笑得心脏一抽,语气认真地说道:“没事的,夏书衍,你在我面前可以哭,我不会告诉别人。
夏书衍鼻尖一酸,将泪意憋回去,转移话题道:“好了,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
裴鸣野和他对视一眼,连忙松开双臂,往后退了两步:“对不起,刚才是一时情急才——”
夏书衍稳住身形:“这么喜欢说对不起?”
裴鸣野摸了摸后脑勺:“你没生气就好。”
夏书衍转身面朝湖心,微微仰起脸:“这里的风很舒服。”
裴鸣野学着他的样子,和他并排站在桥边,感受拂面而来的风,情绪悄然静了下来。
片刻后,夏书衍问道:“你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