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在了地上,“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母亲切莫因此伤了身子。”
“裴府宴会在即,我倒也盼着这是场误会!来人,把那两个婆子拖上来,让老二家的好好瞧瞧!”
老夫人阴沉着脸,看向齐氏的目光如刀锋凌厉,对二房的耐性也一点点地消之殆尽。
老三不过是庶出之子,她虽并未将其真正放在心上,但到底他们上头也背了个“裴”字,且若没有他们,这些年府里头的花销也花不到如今这个数。
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
齐氏私下里占三房的便宜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况且老二四处打点要花上不少银子,老三自己都未觉不妥,想着要依附两个当官的兄长,她自是懒得去提。
可今日她碰的,是裴府在各路世家面前的宴会,若是有一处出了纰漏,打的是整个裴家的脸!
“我原还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胆子,几万两的差价你都敢指使婆子去动手脚,如此无法无天,你究竟还有没有脑子!”
“几万两?”
齐氏一惊,这半月,上万两她都还能认,但几万两,就是她想,她也弄不出来啊!
“母亲,这是污蔑!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我!几万两可不是一般的数目,我如何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没有胆子,难不成是这两个婆子的胆子?”
话音刚落,册子被丢到她跟前,被重新抓上来的婆子也像是瞧见了救星,拼命往齐氏身侧扑。
宋锦茵见状微不可察地退了半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求饶的人,又垂下了头。
若是要从头到尾地算,这两个婆子替齐氏办的差事,这些年怕是远远不止这几万两。
若这两人聪明一些,不要只盯着这次的钱开口,齐氏必会心虚,不敢真在此时将二人逼上死路。
“求二夫人救救奴婢,留奴婢一条性命!”
婆子手还没来得及伸过去,就被齐氏尖叫着挥手打开:“胡诌什么!我是二夫人,如何管得了你们三房的事!”
“可二夫人莫要忘了。。。。。。”
“你二人如今也快到了儿孙绕膝的年纪,说话之前该是要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齐氏狠狠瞪了两个婆子一眼,里头的狠毒转瞬即逝。
虽不知这事为何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但眼下既是已经瞒不下去,便也只能及时止损,万不能让她二人再攀咬其他。
“媳妇确实有过旁的心思,今日便自请责罚,但媳妇也有不能言说的苦衷,至于旁的。。。。。。你们这些个刁奴,休想浑水摸鱼,将脏水全泼到我身上!”
“好了!”
老夫人气得眉心直跳,“如此胆大包天,宴会之事也敢拿来算计!若是老二因着你的贪念遭了连累,别说是你,你身后的齐家也休想置身事外!”
前头的人还在继续僵持,宋锦茵察觉到齐氏像是早有准备。
正琢磨着,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目光投来,在她身上打了一转又收了回去。
她顺势抬眸,入目之处只有出言呵斥的老夫人,以及她旁边的柳氏,和伺候的嬷嬷。
袖口被轻轻扯了扯,宋锦茵收回目光,看向旁边朝她比划着嘴型的裴慕笙。
“要不要我偷偷让人将裴温姝放出来,带着一起挨训?”
宋锦茵心口微微一热。
早在今日之前,裴慕笙就问过她,要不要拉着被禁足的裴温姝出来一同出出气,她犹豫了半晌摇了摇头。
不痛不痒地骂几句没什么用,若是裴温姝哭得可怜,反倒还容易让老夫人心软,说不准就会草草了结此事。
“还是不用,万一横生枝节就不好了,而且奴婢觉着,二夫人有旁的准备。”
宋锦茵感激地看了眼裴慕笙,而后严肃了几分。
两人视线落回前头,只见那两个婆子哆嗦着身子,一改适才在宋锦茵面前的趾高气扬,不停地磕头求饶。
而齐氏正待继续开口,就见上头安静站着的柳氏接过嬷嬷的活,替老夫人捶着肩,柔声劝慰。
“老夫人身子才好一些,可万不能又被气着,依妾身看,这就是自家人花了些银子的事,若是真因此重罚了二夫人,中间还夹杂着两个三房的婆子,反倒容易让府里头的人生出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