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腹中胎儿,宋锦茵眼神才添了几分柔和。
她没有回应男子的话,但人却已经低头在收拾适才被扯散的包袱。
换马车时,还当着二人的面,将匕首放到了最上头。
沈玉鹤见着人坐在最角落,双眼红肿可怜的紧,眸底却升起警惕,不由失笑。
“姑娘昨日不是才从我铺子里买了些防身的药粉和毒,就算迷药用在了裴三姑娘那一行和适才这两人身上,姑娘应当也还剩下不少,若是怕我二人图谋不轨,回头全撒过来就是。”
“你卖她毒药?”
周延安皱眉接过话头,看了看瘦弱的宋锦茵,最后将目光落到沈玉鹤身上。
以宋锦茵的性子,若是真碰到什么难以逃脱的事,那毒药大抵会被她用来同归于尽。
“没有毒,她等着被旁人欺辱?”
“那也不能。。。。。。”
“两位公子。”
宋锦茵听着二人的话,心绪逐渐平稳下来。
马车确实未掉头,而是继续朝着村子的方向在行驶。
“两位公子心善,行至此处已帮我良多,我无以为报,也不欲连累二位,前头村落下车后,我便会同二位拜别。”
“不过是送你一程,牵扯不到连累二字,何况我既是开口说了相护,便不会半路将你丢下。”
周延安皱眉,银色面具虽挡住了他的眉心,却遮不住他微挑眉眼透出的豪气神色。
直至这一刻,宋锦茵才终于瞧见同故人相似的神色,虽转瞬即逝,却已足够让她心里如惊雷炸响。
她张了张唇,却只觉喉间干涩,怎么也发不出一个字。
不可能的。
那个侠肝义胆的少年早已不存在这世间,不可能会是他。
“姑娘不妨喝些茶水,润一润。”
沈玉鹤递来杯子,宋锦茵接过,却迟迟未饮。
马车行得很快,但并未让人生出不适,待到了村子时,宋锦茵才回过神,惊觉竟是这般平稳。
“村口有间客栈,早些年为了赚来往赶路人的盘缠而建,有些简陋,姑娘先将就休息一晚,明日到了下一处落脚之地,我再替姑娘寻一舒适之处。”
“东家不该如此。”
宋锦茵终于从那片震惊中清醒,思绪转而沉稳。
这样的善意,她还不起。
“明日天一亮,我与二位该在此处作别。”
“姑娘只当顺路便是,既已行到这一步,姑娘该担心的应是自己的来去,其余的无需在意,且我二人若真想害姑娘,万万不会等到今日。”
“我知晓二位不会害我。”
宋锦茵握着包袱的手紧了紧,目光从银色面具移开,落到了前头空旷冷清的小道上。
“只是二位应当也猜出了我此行的缘由,若是继续结伴而行,许会对二位不利,亦或是对二位在京都城的铺子不利。”
宋锦茵话说得明白。
以裴晏舟的性子,若是知晓他二人帮了她,还护送了一程,定是不会手下留情。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