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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溪梧和颜吟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瞧出了担忧。
“我说兄弟啊。”沉默许久,身后传来大汉试探的询问,“你们两口子这是从哪儿来啊?怎么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孟溪梧回神,有些忧愁地搭了话:“小女儿两年前嫁到了青州,每月都会有书信往来,可从三月前,便再没有写信送到家中。我与内子左等右等,都没有盼来小女儿的信。实在是担心得很,就打算来青州看看……”
这样一番话,在搭配上孟溪梧和颜吟漪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愁绪,确实就是一对忧心女儿的普通夫妻而已。
这让络腮胡大汉的戒备少了许多,帐篷内的动静也大了些,没一会儿一个模样平凡的中年妇女和一个怯生生的女童也探出了脑袋来。
那妇女摸了摸女童的脑袋,似乎对孟溪梧和颜吟漪的心情十分感同身受,“两位的小女儿是嫁到了梨儿镇吗?那里的村子几乎都遭了殃,死了好多人啊!不过也逃了一些人出来,但他们都想着朝廷会管我们,就一起往昌平去了。”
“你们要想找到小女儿,可以去昌平找找看。”
闻言,孟溪梧确定了这些百姓并不知道昌平发生水患的消息并没有被官府上报,还对这一方官员抱有一定的希望。
她适时地露出惊讶的神色:“方才听大哥说这里发了大洪水,小弟还以为和以往一样,只是堤坝被冲破几处而已。怎么这一次竟连村落都受到了洪水的影响吗?”
那一家三口也有些吃惊,大汉摸了摸后脑勺,不解地问道:“大兄弟没听说青州和云州发大水的事?”在他的认知里,这样大的事,昌平的官府肯定会上报,求朝廷拨物资,那整个元陵朝应该也知道此事才对啊。
“实不相瞒,在下和内子是从京郊赶来的,而我们在出发之前,并未听说青州有水灾。”孟溪梧说的是实话,正是因为昌平知府没有将此事上报,朝廷一无所知。还是长公主府的一个小厮在梨儿镇探亲,九死一生回去后,才偷偷上报了这件大事,而她的母亲广宁长公主得知消息后,便连夜查探了上报朝廷的奏折,随后秘密入宫,找上了在养病的皇舅舅。
她还记得等到天明时,她的母亲才疲惫地踏着晨光从宫中回来,简单交代几句,便让她领着圣旨秘密离京,前来昌平暗中查一查这件事。
当时夏末的风已有了些凉意,她母亲的脸色颇为苍白,语气极为无奈地耻笑着:“你的舅舅已不是从前勤政爱民的皇帝了,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孟溪梧也知道,她的皇舅舅很是偏爱五皇子,对身为太子的大表哥不甚在意。
所以在听到她的母亲提起监国的五皇子后,她便猜测瞒下水患的事,或许还会与储位之争扯上关系。
所以一路行来,她和文竹改头换面,颇为小心。但还是遭到了几次追杀,大约都是得到消息的五皇子做的……
夜幕降临,周围陷入了茫茫夜色中。
大汉一家三口对于孟溪梧的话很是焦急,“大兄弟,你是说外边根本没有咱们这里发大水的消息?!”
孟溪梧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不行!朝廷压根不知道啊!为什么知府大人没有上报消息?那救济的粮食还能落到我们这些人的手里吗?”大汉一想到心心念念的粮食发不到手里,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不行!咱们得去昌平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