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一瞬间鼻端萦绕熟悉的男性气息,温热的毛巾覆在他的脸上,他蹲在沙发前,给她擦着脸,很舒服。
周慕白始终一句话都没说,静静的给她擦完脸,她听到他在那边打电话订餐,其实,他今天也很郁闷吧,平白无故的就挨了一巴掌,想着,俯瞰众生的周慕白,何时受过挨巴掌的待遇,暮暖想着,竟笑出声来。
那方收了线,昏暗中蹙了下眉,转手打开了灯,她那发自内心的笑颜落了他眉眼。
暮暖躺在沙发上,微微侧目看到他脸上的印记,周慕白属于典型的北方男人,皮肤本就不如南方人细致,看着脸上残留的指印子,那一介女流必定是卯足了全身的劲儿去打他那一巴掌。
周慕白走到她身边,暮暖很不识相的,连个位置都没给他挪,他也没说什么,背抵着沙发坐在地毯上。
“疼吗?”她撑起半个身子,下颚抵在他的肩上,亲了他被打的脸一记,有几分幸灾乐祸的问。
周慕白没说话,倾身将她捞进怀里,她就坐在他稍微曲起的膝以及胸腹围成的小小空间里。
“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你母亲这个样子。”暮暖其实跟她母亲很像,第一次见到暮暖,他想能生出这样的女儿不难见其母必是娇妍无双,美若天仙。
真正见到暮暖的母亲,是在初见那年的除夕夜,她接到电话,临时回来收公司的一份快件,以为他早已回家过年,看到他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一向善良的她动了恻隐之心,说是要让他跟她回家过年,那时候,他并不是她女朋友,她的眼里,他周慕白不过是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上司罢了。
不过是随口一句关心的话,没料到他说好。
她好一会儿才圆回话,回去的路上她嘱咐他,他一定要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家,不然,他的父亲又要说她,一到这举家团圆的日子,什么没法回家过年的阿狗阿猫都带回家。
他玩味她那话的意思,回去的公车上,他就行事了男朋友的权利,吻了她。
她的家境不错,在郊区有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别墅,见到暮暖的母亲的时候,她的母亲或许是见到他仪表堂堂的格外欢喜,什么好吃的都吩咐暮暖拿给他,就连吃完年夜饭,也不停的夹菜,似乎对女儿的男朋友颇为满意。
那时,他觉得暮暖的母亲是个很幸福的女人,与她一样善良,热情,眉宇间透着的那气韵也极为相似。
暮暖很喜欢跟她母亲斗嘴,她母亲也是伶牙俐齿聪慧的女人,一个人败下阵来,会赌气撒娇的人,那样的一家人很幸福和睦。
今天再见,湛母的眼里以前的欢喜热情化为张狂的恨,一个能跟女儿吵架吵的天翻地覆有点小孩脾性的人,必是心宽似海把什么都看得极淡,能这样在大庭广众甩他耳光,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那时他给这个家庭造成了多大的痛苦才堆积起如此深的恨呢!
“我妈对你说什么了?”她俯下脸,仔仔细细端详着他的脸,轻轻一触,他蹙了下眉,暮暖叹了口气,“哎,想必我亲爱的爹地在给我妈吹着左掌心,心疼死了呢!”
“你看到她用左手扇我了?”
“脚趾头想都知道,我妈是左撇子,左手扇才有劲儿呢!”她笑起来,对着他的脸轻轻呼气。
“我妈这是头一次甩人耳光,你知道吧?”暮暖捧起周慕白的脸,用力亲吻他的唇,明眸流转间,其间覆上的是刻意的平静与漠然。
“这也是我生平头一次挨耳光。”
暮暖听着,扑哧一声又笑了,他将她揽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原以为挨上一巴掌能换来你的悉心呵护,倒是换来了你的幸灾乐祸。”
唇齿相贴,彼此的气息交融,她应承着周慕白或轻或重的吻,“我爸头一次打的是我,知道吧,我整个脸都肿了,男人的力道就算是不使劲儿也比女人大的多,况且我爸是卯足了劲儿,我当时只觉得头冒金星。”
“宝贝,我真的好抱歉。”
暮暖枕着他的胸膛,鼻腔里满是他和着烟草的清香,他的体温刚刚好,煨得人暖暖地。
“为什么到了今天这一步?”周慕白问,他实在是找不出一个说服自己的很好理由,曾经爱极了她的父母就如此四年与他不相,对他恨之入骨。
只觉告诉他,这一切的一切跟陆隽迟有脱不开的干系。
她愣了下,仰首就去吻他,她的颈枕着他的臂弯,他收紧臂膀,她胸前的软绵抵着他坚实的胸膛。
吮着她的舌轻轻噬咬,再含住她的下唇微微用力的就是一口,他有些不依不饶的开口,“告诉我!”就连那深邃的眸里都摸上了些许强硬。
暮暖吃痛,手探向他胸膛,“好好疼爱你的宝贝吧!”说完将唇主动送到他嘴边,灯光下细碎的光华落进他眼底,汇成星点若隐若现的幽暗,他是用足了蛮力将她的毛衣从领口撕裂,大掌顺势罩住了她的柔软,胸。衣让他奋力扯下用力扔下电视柜,他忽然停手,蹙下眉,眼睛不瞬的看着她半裸的身子,神色喜怒难测,下一秒已抓住在他胸膛乱摸索的手,将她扣在怀里,“别闹了,昨晚要太多了,今儿凌晨不是喊着疼,现在又在挑。逗我?”
暮暖在他怀里悄声的抽气,其实她男人不傻,现在,她除了装傻,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门铃响起,他动了下,拖过她羽绒服盖在身上起身去开门,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暮暖皱了下眉,心想,现在,身体上无论与他再如何亲密无间,心上也总有了隔阂,虽然日子一如从前,只是状态上,而事实上呢,心再没靠近过。。
暮暖进卧室套了件衣服,他在厨房忙碌,从身后抱住他,傻乎乎的对他笑,“好饿。”
他动手捏了块鱼肉挑了刺送到她嘴边,她张嘴,放开他腰,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