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头王大牛家,他婆娘难产,快不行了!他老娘不让请稳婆也不让人送医院。”
村头王家?
谁家?
郑依沁有点迷茫。
“这不是胡闹嘛!赶紧去看看,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他捏着烟杆,赶紧往前面跑。
郑依沁也跟着跑,全然不顾自己锅里还闷着米饭。
跟着大队长跑了三分钟,终于到了村头王家。
这时候,王家的屋子外面围了不少的人,郑依沁隐约还能听到有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骂声。
“不许救,都不许救,神婆可是说了,这一胎还是个赔钱货!”
“哎呦我王家怎么这么命苦,一个大孙都没有,这年年怀孕年年生,怎么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这陈花肚皮招不来儿子,我可怜的儿子呦,这是要绝后了。”
“你们不能进去,不许去叫稳婆,这孩子不能生出来,她要是出来了,我们王家就绝后了啊。”
郑依沁费劲力气终于挤进了人群,看到了一个穿着补丁,头发凌乱,坐在泥巴地里闹腾的老妇。
这王老太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上爬满了眼泪,不管身边人怎么说,反正就是不让开,稳稳坐在门前。
屋里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声,有气无力的,看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大队长来了!”郑依沁吼了一嗓子,很快人群就自动让开一条路。
大队长沉着脸走到最前面,看着王老太一点脸面都不要的在地上撒泼打诨。
“王婶,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让开,让人把你儿媳妇送到医院去!”大队长的声音十分严肃,吓得王老太不由得颤抖两下。
可尽管是颤抖,王老太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大队长,这是我王家的家事,就不劳你来管了。”王老太反正就是不让路。
“这要是出了人命,你和你儿子都逃不了关系!你这简直就是胡闹。”大队长觉得自己头快秃了,这王老太简直就是一个滚刀肉,说理说不通,打又不能打的。
桂花婶子上前一步,指着王老太,“王婶,伟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平等,你这样就是草菅人命!你要是害死了你的儿媳妇和肚子里的孩子,公安是有权利把你抓走的。”
“哎呦,哎呦,这公安管天管地也管不着我王家的家事。这陈花就是一个丧门星,嫁到我们王家十一年,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她早就该死了。”
郑依沁听得那叫一个头皮发麻。
这王老太简直了,十一年啊,生了多少个,就是为了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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