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的是荀或,他不幸坐中了右上角,而此程拐弯多是向右,于是水一劲儿往他身上扑打,全程嗷嗷乱叫吵翻天,下了舟筏浑身湿漉,小身板瑟瑟发抖像从黄河决堤时跑出来的难民。
天温虽然渐逐转暖,但被冰冷溪水打湿再吹寒风也还会受凉,幸而除却晚餐没有更多计划。四人决定暂先回旅馆,还是上次那家山居春暝。
猫中黄胖了很多,像团神兽镇在门边,见了荀或似是认得,赏脸让他摸两把。
季玄调好水温,让荀或先进去。荀或进去了很久。
期间俞斐收到他一条微信:今晚干大事,勿扰。
第30章4月29日宜那个
还是榻榻米格局,柔软床褥铺在桃木上,窗外树叶流动着夕阳的光辉,季玄将外间一切以窗帘隔绝,把这一室温黄灯光掩得严丝合缝。
季玄从荀或异常的洗浴时间察觉到将有事发生,实则从他说要来桃溪时季玄就有预感要做。不是不期待的,不是不想要的,只是幸福过于突然还是会无措,依然处于受宠若惊之中。
两个多月的恋爱令季玄明白在性这方面,要改变的是自己而非荀或。他以为磨合是各方互退,但原来不只这一种形式,有时也只需要一方的让步,因为不坦然的只有他。
等待的时间一秒接一秒地形成。
季玄听着浴室的水流,心里想着:将要彻底占有小荀。
以非自然的方式与他强行缔造更深的联系,犯下性悖轨法。
始终是彷徨与挣扎,从前想也不敢想,到目下还是觉得罪恶。
小荀很干净。
连对待性的想法也很干净:很爱你,所以要做。
这些零碎的有着致命吸引力的闪光点,使季玄无法不附着于他生活,从他身上汲取养分,再将附骨难耐的过去的那个自己也不喜欢的自己,一点一点撕走。
需得改变这错误观念,爱与被爱是生而为人的本能需求,任何由爱而发的行为都不该被盖上羞耻印戳。
交接浴室时两人在空中相遇的目光写满心照不宣。季玄浴后将一切收拾妥帖,头发烘至干软,借着镜子里劲道完美的男性身材增值了一下自信,捏了捏拳几口深呼吸缓解紧张。
水晶吊灯的炽亮白光被切成了暧昧的黄,恰到好处的光暗,旖旎的空气。
季玄似乎看见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从被拱起的被窝里冒腾出来。他心一动,轻步近前去。在印证自己的猜测之先,被中又伸出一杆白瘦的手臂,摇来晃去地招呼。
“快关灯,”荀或的声音被棉被兜挡得含混不清,或是他已羞得说不清话,“我高估自己了,操,穿了才感觉真他妈羞耻。”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尤其在他们这种互补式的恋爱关系里,一方进一方退,一方羞耻一方就会大胆。
荀或害羞,季玄便不怯场,含着笑跪到床边,想拉下棉被但荀或宁死不屈:“你先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