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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相惜(第1页)

小语姓莫,名婉语,莫婉语。

她在自己七岁那年明白了,自己被家里人抛弃了。抛弃在了福利院。相对比起福利院里其他孩子来说,她也是幸运的,她的爸爸每个月都会给往福利院寄一笔钱,每月三千块。院长以及院里的阿姨对她也不错,她不知道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发自内心的。其他孩子对她很是羡慕,羡慕她每个月都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零食吃,羡慕她可以正常上小学。

这些都不是莫婉语想要的。小小的她只想要爸爸妈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小小的她,心里也知道,自己恐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可她心里始终抱有一丝希望,可以回到家人身边的希望。那天,她趁学校老师不注意,从那三米高的围墙翻了出去,膝盖和手掌都摔得流血红肿,疼痛感布满全身。可她只想回家,回到那个三年没回过的家。

莫婉语凭着模糊的记性,走了好久好久。一次次走错,一次次再来。直到最后一点夕阳的余辉掩没天边,她终于看到前方那记性里的熟悉的大门。她兴奋的冲上去,用那双红肿疼痛的小手,拼命拍打房门。过了几分钟门开了,随着一声询问声,她看见了来人的脸庞。

“小朋友,你找谁?”

那是一张陌生中年男人的脸,不是她的爸爸,不是她的爷爷外公。她朝陌生男人身后院子里不停的探头张望,想寻找一张她熟悉的脸,可是什么都没看到,似乎连院子里她记性里的花草也都变了样。但她肯定,这就是自己从小住了五年的家。她红着眼,声音有些颤抖:

“叔叔,我找我的爸爸。”

“你爸爸?你爸爸叫什么?”

“叫…莫,莫永然。”她想了一会,确定是这个名字。

“莫永然?噢,他不住这了,三年前他就把房子卖给了我,搬走了。”

晴天霹雳。劈得她小小的身躯不停颤抖,仿佛整个世界也在颤抖,抖得她站不稳。她不想放弃的,她想回家,可她的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她没有问陌生叔叔知不知道她爸爸搬去哪了,她知道这是一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她垂着头,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显得不那么颤抖,坚强的转身离开了。陌生男人本想叫住她问问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是看见那孩子孤单又倔强的身影,他没能开口,关上了门,回屋里和自己的妻子讨论这件事去了。

福利院院长接到学校老师电话说莫婉语逃学了,找遍整个学校都没找到的时候,就慌慌张张出来寻人。因为今天是莫婉语的生日,院长觉得那孩子可能会在甜品店里。找遍市区所有甜品店一无所获奔且奔波了一个下午的院长,放空大脑之后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莫婉语的家,曾经的家。最后只有那里,是莫婉语会去的地方了。院长连忙查询资料,一路闻讯路人找来。

院长找到莫婉语时,她正蜷缩在里她原来的家不远处的公园的石凳上睡着了。星星已经铺满了黑色的夜幕,月牙冷清的挂在枝头。看着莫婉语那无助的蜷缩着的小小身躯,院长无奈的叹了口气。福利院里的孩子呀,又有谁不是和莫婉语一样的呢?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曾经被温暖包围过,失去后会比其他人更觉得寒冷吧。

莫婉语终于知道她被家人抛弃的原因了。那是她九岁的生日。一向疼爱她的院长,在那一天从五米高的大树上摔了下来。那是福利院里最大最高的一颗大树。院长每年都会亲自动手去修理枝丫。意外就这样发生了,一向粗壮可以承受院长整个体重的树枝突然折断,院长从树顶跌落。依旧庆幸的是,因为大树树枝繁茂,在这个过程中提供了缓冲,院长摔断了四根肋骨。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意外,包括莫婉语自己。她去医院看望院长时,年过五旬慈祥和蔼的院长还安慰她,说自己没事,养个几个月就好了。可是那之后的几个月甚至几年里,她再也没有见过院长。院长换人了,从一个慈眉善目的妇女,变成了一个尖酸刻薄的打扮时髦的年轻阿姨。莫婉语从那年轻阿姨口中知道,前院长因为受伤需要静养,加上年纪也大了,所以退休了。莫婉语隐隐觉得是因为自己,院长才会从树上摔下来,她隐约记起,她还有家时,她的每个生日,都有人受伤。

后来发生的一件件意外事件,让莫婉语确定了,自己就是导致这些意外发生的源头。十岁那年生日,福利院里和她关系最好的朋友,不慎落入池塘差点淹死。十一岁那年,对她也很照顾的食堂阿姨,砍骨头时因为剧烈的震动,导致头顶上摆放厨具的货架松动,东西掉落,砸伤了头,缝了十几针。十二岁那年,一个被领养出去但很疼爱她的大哥哥,在来给她送蛋糕的路上,遇到歹徒抢劫,被刺了六刀,还好每没刺到要害。

这些种种意外,让福利院里的大人们明白了,莫婉语是个不详的人。那些曾经照顾她的,亲近她的,纷纷远离了她。甚至连那些懵懂无知的小孩,也在院长和其他阿姨的叮嘱下,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渐渐的莫婉语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罩,小小的气罩里只有她一个人。福利院里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和她玩耍。她自己也明白,她是个会带来厄运的孩子。所以她不去强求,不去期待,更没去奢望有一天会有一家庭愿意接受自己。她把自己封闭起来,努力的不去和别人有更多的接触,努力的把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

那年已经上初一的莫婉语,依旧是一个人放学回福利院。她始终坚持走小路,因为小路上基本见不到几个人,够安静,也够孤独。她习惯了孤独,害怕热闹,也再也没过过生日,吃过蛋糕。

往常寂静的巷子里,今日有些许反常。莫婉语看见巷子拐角处,蹲着一群小孩,似乎围着什么东西,在逗弄,在欺负,在伤害。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听见哇哇哇的奇怪叫声。那叫声像青蛙,但仔细一听,却比青蛙叫的低沉又刺耳。莫婉语不想去多管闲事,她只是一个透明人,透明人就该有透明人的觉悟。就在她走过那群孩子身边,巷子出口就在眼前时,她听见一声求救,是个青年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请你救救我。”

这声音仿佛有魔力,吸住了莫婉语迈出的脚。她回过身,往那群孩子那边看去,透过细小的缝隙,她看见一只黑色的鸟,那鸟有双黑豆子般圆溜溜的眼睛,那双眼睛正盯着她,眼里写满对死亡的恐惧和一丝想要活下去的希望。莫婉语张了张两年来没开过的嘴,用尽最大力气,从干涸的嗓子里吼出声:

“放了它!”

莫婉语有了一个朋友。一个不会嫌弃她的朋友,虽然是只乌鸦。

可她觉得这只乌鸦和其它乌鸦都不一样,它那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透着紫色金属的光芒,她觉得它长很漂亮。重要的事,这只乌鸦能听懂她说话,她说的任何一句话,乌鸦都会给予反应。但救下乌鸦那天,她听到的那句求救声,仿佛只是自己的一个幻听。乌鸦没再说过话。莫婉语自己也觉得自己好笑,一只乌鸦,怎么可能会说话,她又在期待什么?能这样陪着她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福利院的人都觉得莫婉语不仅是个不详的人,还是个疯子。因为她经常一个人和一只乌鸦自言自语。时而悲伤感慨时而开怀大笑。他们也发现莫婉语似乎性格开朗了一些,也会对他们这些一直把她当成透明人的人露出微笑。虽然那微笑,呃…看上去有点瘆人。可是,也总比以前那个死气沉沉,一个字也不说的莫婉语,要看着舒服几分。

虽然大家伙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没有人愿意和莫婉语说话,没人愿意靠近她。莫婉语也不在意,那么漫长的一千多天里,她都挺过来了。以后也许还会是这样,她或许还是孤单一个,但她从乌鸦身上看到了希望,说不定有一天,她也会有自己的朋友,人类朋友。

莫婉语十八岁那天,六年来对她不理不睬没说过一句话的院长找到了她。语气里尽是嫌弃:

“你成年了,从先开始福利院不会在收留你。你得自己生活,还有你爸那里之前一直往院里寄的生活费,从今天开始,也没有了。你尽快找个地方搬走吧,没什么事也不用回来福利院了。”

像赶一只苍蝇。莫婉语心里苦笑。六年的时间,这个女人居然对她没有一丝留恋。也对,她这种人不值得别人对她付出一丝感情。她那所谓的爸爸,也算是尽了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算是把她抚养长大了吧。她也曾想过,抛弃自己的亲人们有没有过得很好,有没有再生一个宝宝,有没有在夜里做梦时梦到过她,或者,有没有记起他们曾经有过她这个孩子。

若是以后有机会见到,莫婉语想,那也只会是陌生人了吧。十三年,四千七百四十五天,十一万三千三百八十个小时,她已经在孤独的深渊里忘了他们的模样。而他们怕是用不了这么长,早就把她遗忘。

莫婉语就像乌鸦,被誉为不详征兆的乌鸦,黑暗里潜行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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