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隽坐在床上看手机,这段时间他挺颓废的,就在家里躺尸休息,这段时间只有他一个人住,他也没有急着找工作,他本来就除了实验室之外还有一份医生的工作,其实只是少赚点儿工资而已,严格意义上他根本就算不上失业,所以其实他的情况比大多数人是要好得多的。
舒河过来抱住了吴隽,洗完澡之后舒河身上带着的淡淡的化学味道萦绕在吴隽的鼻尖,还混着一点点苦茶的味道,那个味道闻起来是真的苦啊。
“难受就哭出来吧。”
舒河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足够两个人听到,也没有多么的温柔,听不出来多少情绪,也没什么话术,就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但吴隽却一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就靠着舒河抓着舒河的衣服泣不成声,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一下就全部宣泄了出来。
吴隽最近的心情一直都算不上太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实验室发生火灾其实对吴隽也算不上多大的事情,天灾人祸都好,最多只会唏嘘一句,但其他的事情他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星河烊的死他实在是无法这么快的就走出来,在他的心里星河烊是他母亲一样的角色,结果这场大火就这样带走了那位温柔的女性,哪怕他作为一个医生在理性上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星河烊随时会离开的准备了,但这一天因为这样到来他的心里是真的难以接受。
而之后确定了的实验项目的全部封停加剧了吴隽本来就压抑了心情,那是他的梦想,可以说那个实验项目是他在有了光明的人生之后倾注了全部的时间和热情的事业,是他唯一的梦想,而现在,全部都粉碎了,碎的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留下。
或许还不止这些吧,但这段时间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吴隽感觉很乱,只觉得压的喘不过气来。
舒河双手环住吴隽的脖子,任由吴隽哭了出来,而吴隽这个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舒河那复杂的有悲有喜的表情。
谢谢,对不起。
在那一个晚上舒河心里一直在重复着这两个词,他不是个精通话术的人,不知道其他还有什么词汇适合现在这个情况。
舒河是伤心的,看着吴隽伤心他自然心情也实在算不上好,而且他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他其实是干净的,可以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去,但他知道,他其实是根本就摘不出去的,虽然之后他会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就和吴隽说清楚的,但,伤害过了,就是伤害过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好人,从一开始就是阴暗的私心。
吴隽会被选中带在身边其实完全是运气,后来两个人的关系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也完全不在舒河一开始的考虑之中,他那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干干净净的方便他利用的人而已,他那时候已经开始考虑后来应该怎么出手了,那时候是他实验室建立之后大概半年吧,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了。
舒河已经做好了从实验室里把自己摘出来的准备,那时候他暗地里的力量也已经开始筹备了,GctF也在这个时候也在筹备的最后阶段了。
他那时候接到了舒诺的消息,那是他们分别之后的第一次重逢,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也有十几年了,那时候舒河发情期到了,虽然已经在吃药压制腺体了但一时半会儿还压制不下来,所以两个人就顺理成章的做了。
而那也是舒诺那一生第一次离开伊甸,也是那次舒诺有了舒诺这个名字,后来的流产倒是完全在舒河的意料之外。
之后舒河就拿花街为GctF开刀,所有人都知道GctF第一次大规模行动就是解决了那个花街,但是没有人知道选择那个地方是因为舒河的私心,因为得到了消息舒河有了方向,就这样弄到了第一批的实验体,星河初就是这个时候找到了的。
就这样在蒂尔温事件结束之后两年时间舒河建立起来了自己的第一批势力,后来找到的多卡丝和查斯曼也很快,他们两个人是在其他的事件里从实验室出来的实验体,和舒河联系上之后就参与了现在的事件,现在也有他们的帮助在内而那个时候他们就是一群还没任何力量,刚刚起步的散沙。
蒂尔温事件对外公开的时间根本就不是正确的,那只是最爆发的一个时间而已,而且其实那都已经结束了,已经是后续的反扑了,那时候舒河的身体情况已经开始恢复了,所以舒河筹备的很早,也是那时候开始舒河筹备现在的一切了。
舒河查清楚了他要对方的人,也构思好了要怎么说,就这样从那时候开始舒河就开始撒网了。
实验室的定位从那时候开始就是一个诱饵,这次火灾是舒河的计划之内的事情,他在很早之前就开始筹备现在会发生的事情了。
作为实验室需要发展的非常的好,只是发展的不错都不行,所以舒河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实验室的能力砸了起来,只有这样这个诱饵足够的美味才能够把他要钓到的鱼给钓上钩,毕竟那个人想要的东西在伊甸是根本找不到的,他根本刺探不进伊甸。
不得不说实验室的发展确实花了不少的功夫,舒河又不能自己一直参与其中,不然的话会造成其他的麻烦的,他在那些人心中的地位并不高,他需要伪装成一个乖巧的存在,或者说是不参与他们不想让他参与的事情的一个乖巧的存在,所以舒河必须把自己摘出去。
实验室后期的内容他基本上是不太能仔细的过问的,作为投资者过问一下已经是最大限度了,一但他真的再深入的去过问的话,他就容易出事情了,那就是越界的行为了,没研究出来也就不说了,真的触碰到了的话那可就是禁忌了,工具可是不会被允许过问自己是怎么诞生的辛密的。
所以舒河需要一个代理人,一个能让他稍微潜移默化的去影响,然后借机探查到一点儿的一个局内人。
就这样他选中了吴隽,那是他自己亲自带出来的,而吴隽也没有让他失望,实验的内容一步步的走向了他想要的方向,只要一直往那个方向走就好,只需要这样就好,他要的已经全部都达到了,剩下的舒河也就不再需要过问了,有人会把关的,那个人有分寸知道后面应该怎么发展。
舒河也是开心的,因为他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强烈的情绪,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悲伤,什么叫做负罪感,这对于正常的人类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一个正常的人应该具备最基本的对情绪的感知的,但舒河没有,从以前开始就是。
这么多年的时候一直都在一点点的建立,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是慢慢的建立了起来,但曾经一直都算不上多么的强烈,只是勉强的有感知,而今天,舒河才第一次明白强烈的感情是一直什么样子的感觉,那对舒河来说真的是一种完全新奇的体验。
强烈的感性会带动神经碾压理性,舒河的理性很少会动摇,这一瞬间居然出现了崩塌,似乎理性在一点点的被碾压一样。
但对于舒河来说,长久以来的理性实在是太过根深蒂固了,哪怕是这种时候舒河都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的情绪,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他已经永远情绪这个存在了,也已经能够完全的感知出自己的情绪了,至少他已经开始能够被影响了,距离那个目标应该又近了一步吧。
大概是因为释放过了,吴隽哭着哭着睡着了,舒河把人放倒盖上了被子,在吴隽释放情绪的时候他也在整理情绪,太过理性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他能够接受现状然后迅速的做出反应,不会真的沉溺其中,至少不会被影响到影响其他的事情。
不过现在舒河最需要做的是把身上的睡衣丢去浴室,这个衣服需要洗洗了,被吴隽抱着哭了这么久已经湿漉漉的一片了,根本就不能穿了。
第二天早上舒河还没醒来的时候吴隽已经醒来了,看了下时间发现现在时间还是挺早的,吴隽很少起的怎么早,看着身旁舒河的睡颜吴隽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身边舒河还在睡觉的样子,一般他早上起来的时候舒河已经起来了,午休或者其他时候舒河的睡颜倒是没少见。
舒河早上的睡颜就像是小朋友一样,吴隽不由的在心里感叹舒河是真的年轻,这么多年过去了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舒河的脸就没变过。
独守空房这些天他还真的感觉有些寂寞,情绪释放过之后今天也好多了,压着的心情放松多了,吴隽顺手把舒河捞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把人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吴隽也不怕把舒河弄醒,反正就算他不叫舒河也快要起来了,现在离舒河平时的起床时间没多少时间了。
而舒河并没有因为吴隽的动作醒来,但还是有一点儿反应的,迷迷糊糊的就是要往吴隽的怀里钻,感觉到吴隽的手摸了过来就像是在撒娇一样一直不自觉的蹭着吴隽,整个表现就是非常的黏人,小小的一个毫无防备的在这里撒娇,这副难得一见的模样可以说是直戳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