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朱汉民笑了,跨步向前,举手一拱,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吓了我一大跳,原来是丐帮北京分舵分舵主,火眼狻猊郝大侠!”
言来潇洒,泰然,而安详。
那老化子正是郝元甲,只见他呆了一呆,道:“朱汉民,你认识我郝某人?”
“当然!”朱汉民点头笑道:“郝舵主丐帮前辈英雄,我久仰盛名,何况,郝舵主那双火眼金睛,是一块显眼的活招牌!”
郝元甲冷冷一笑道:“你认得郝元甲,那最好不过,你既知我火眼狻猊,当知我火眼狻猊生平嫉恶如仇,更痛恨那些昧于民族大义的丧心病狂,冷血之人!”
朱汉民没在意,且故作糊涂,笑了笑,道:“这个我知道,这也是郝大侠令人敬佩之处……”
顿了顿,接道:“不知郝大侠唤住我,有什么见教?”
郝元甲道:“郝某人要站在大汉民族长者的立场,以天下武林前辈的身份,要你多认识一些民族大义!”
朱汉民笑道:“那不敢劳动郝大侠,对于民族大义,我认识的恐怕不比任何人为少!”
郝元甲冷哼说道:“认识多的人,不会急思卖身投靠,巴结满室亲贵,以求进身之阶,甘心为人鹰犬,供人驱策!”
朱汉民讶声说道:“郝大侠,这话怎么说?”
郝元甲怒笑说道:“我郝某人过的桥都比你走的路多,在我郝某人面前,你最好不要装疯卖傻,少来这一套。”
朱汉民“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郝大侠指的是我了?”
“不错!”郝元甲毅然点头,冷笑说道:“我说你为什么突然离开江南武林,在大年下跑到北京来呢,原来是只为巴结亲贵,想要……”
“郝大侠!”朱汉民截口说道:“这话,郝大侠是听谁说的?”
郝元甲抬手一指身旁年轻要饭化子,道:“我郝某人这个徒弟,对他,你谅不陌生!”
“何止不陌生?”朱汉民笑道:“我简直跟令高足十分有缘,敢情是令高足说了我的闲话,请问,令高足凭哪一点指我巴结满室亲贵?”
郝元甲怒声说道:“密晤九门提督府大领班阿步多于前,又复交结那玉珠玉贝子于后,这些还不够么?”
朱汉民点头笑道:“原来郝大侠指的是这两回事,那么,我在郝大侠面前提位武林前辈,玉箫神剑闪电手夏大侠……”
郝元甲脸色一变,神色立转恭谨,道:“夏大侠宇内共尊,你提他干什么?”
朱汉民淡淡一笑道:“据我所知,当年夏大侠跟傅侯交称知己,跟德贝勒兄妹交情亦非泛泛,我请教,这怎么说?”
郝元甲不是糊涂人,一听便懂,脸色又复一变,勃然大怒,“呸”地一声,大叫说道:“凭你也配上比夏大侠……”
朱汉民飞快说道:“当年他夏大侠宇内第一,如今我朱汉民武林翘楚,为什么不配?倘若我今日结交几个亲贵朋友,便称之为昧于民族大义,忘却公仇私恨,那么夏大侠岂不也难脱嫌疑?”
“朱汉民,你敢冒渎夏大侠?”郝元甲暴跳如雷,道:“夏大侠奇才第一,德威兼重,他跟傅威侯关系不同,不但未因私交影响立场,而且他时刻蓄谋复兴大业,这又岂是你所能知道的?”
朱汉民淡淡说道:“郝大侠又怎知我是因私交影响了立场,又怎知我不也是时刻在图谋复兴大计,又怎知我……”
郝元甲叫道:“夏大侠艺出智蒙神僧,他……”
朱汉民说:“郝大侠又怎知我不是艺出名门?何况,英雄不论出身!”
郝元甲道:“夏大侠他是汉族世胄,先朝宗室……”
朱汉民淡淡说道:“郝大侠也莫忘了,我姓朱,叫汉民!”
郝元甲呆了一呆,道:“那是你沾了祖宗的光,名字也人人可取,夏大侠为复兴大计筹谋,不遗余力,人所共知……”
朱汉民道:“郝大侠,图谋复兴大计,非要敲锣呐喊,让人知道么?”
郝元甲又复—怔,道:“傅威侯盖世虎将,—代奇豪,天下共钦,跟德贝勒兄妹,不同于一般满室亲贵,这种朋友值得交!”
朱汉民笑道:“那么,夏大侠既能结交他们几位,我为什么不能结交他们的后人,郝大侠何厚夏大侠而薄朱汉民?”
郝元甲立时哑了口,半晌才红着老脸道:“算你会说话,可是那没有用,我郝某人认定了你配不上比夏大侠,也认定了你昧于民族大义,无羞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