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最终还是没能飞出他们的天空。这些始终让我觉得我还是个高中生,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男孩。虽然我的爸妈没有象从前那样爱唠叨我了,但我觉得我还没有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有如被放飞的笼子里的鸟那样的自由感。
所以,我一直为还呆在本市而耿耿于怀。
我甚至想重新复读高中,重新考一回清华或北大。我想我爸妈肯定不同意的。而况,我自已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就一定能考得上。
我努力地说服自已,用比如说“上南京某大学是自已的命运”来说服自已。这样,我心里好受多了,心情也得到了暂时的平静。
不这样又能怎样呢?难道还有什么机会让我去把握去抓住的么?
是的,倘若有机会降临的话,我一定会死死抓住它不放。
可是,希望还是近于零一样的渺茫。
可是,我依旧侍机等待机会。因为近于零不等于就是零。这是两种概念,区别很大。我想。
我是在室友顾阿帆的启发下才相信这个世界上或者我们的身边是处处有机可寻的。只要我们愿意,或只要我们做好了准备,我们随时都可以抓上一个的。
刚上大学的那段期间,学习非常轻松,有很多业余的时间供我们挥霍。其实,有时候觉得挥霍的不过是我们的青春。
我常常看报纸和购买各类的娱乐杂志看。
与我同一个寝室室友阿帆常常拿我买的报刊杂志看。阿帆长得还不错,阳光型的男孩的样子,性格也特别开朗,爱唱也爱跳。
阿帆的歌唱得很棒,他曾在一次模仿秀中模仿张学友的歌得了第二名。我当时是同他一起报的名。我模仿的是齐秦的歌。偏不巧在去演播现场的那天,我感冒得一塌糊涂。但我还是作为阿帆的拉拉队和朋友前去为他打气、加油。
因为在他们家乡湖南长沙市的一个电视模仿秀上露了脸,还得了第二名,这便为业余到歌舞厅去赶场子赚外快增加了信心。
我的歌唱得也还行,音质有点像齐秦,适合唱那种忧郁点伤情点的抒情歌。
阿帆晚上常常拉上我一起去唱歌挣外快。我倒也不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既娱乐了自已,也娱乐的别人,而且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春色和夜色
第六章
阿帆是由湖南长沙来的。家里环境很糟糕,家庭现状就跟我家从前爸妈遭遇下岗时的情景差不多吧。
阿帆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拿工资,妈妈是农村人,偶尔到外面揽些杂活做做,可哪里又见得生活有什么改善呢?阿帆底下还有一个妹妹在读高中。家境不富裕的阿帆仿佛从不为此而感到自卑,而且永远那么自信。这一点是我所不能比及的。因此,我特从心底里佩服阿帆的个性还有他的能力。尤其是他的经济头脑。
他在学校的一切开销都是自已利用业余时间赚回来的。先前做过家教,但做家教不容易,小孩子不是笨就是特调皮,打不能打,说不能说,骂不能骂,难侍候。尤其是孩子的家长,特苛刻,恨不得请家教的第二天,就巴望着请来的家教能让自已的孩子从倒数第一考到顺数第一。而且还要象防贼或防强Jian犯、拐骗犯一样处处提防着。
我看到阿帆自已赚钱当家教,我也萌发了去做家教的念头。心想,反正我呆着也是呆着,不如也去赚点钱。虽说家里目前的经济情况不差我这一份钱,但毕竟用自已赚的钱心里踏实、自在,没有愧疚感。
长到这么大,我还从未体验过自已用自已赚的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我萌生出去赚钱的想法,比起阿帆来说,真的要浪漫一些。
我把我想做家教的事告诉了阿帆,叫他帮着我留意一下哪家需要请家教。
没想到阿帆一听说我想做家教,赶忙制止道:“做男妓也别去做家教。懂吗?那真他妈的不是个事儿。再说了,做家教能挣多少呀?”阿帆的这一句话把我给哽住了。
“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我问。阿帆接下去的例子立刻使我打消了做家教的念头。这例子是他本人真的不再做家教了。
我只得盘算着快点拿到经济管理学PASS,然后去挣钱。当然,我一定要离开南京到别处去挣钱。
我的想法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大学一毕业后,坚决远走高飞,也坚决不挣南京城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