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流水一样冲刷着人们心中的杂念和幻想,一年一度的全国高校统一招生考试如期而至。考试前两天,教学楼已经被封闭了,树枝上的蝉在不知疲地叫着,远处烈日下好像有一团燃烧的火焰在跳动。
辛则成拿到准考证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金州二中考试,虽然不用来回跑,但辛则成还是愿意在华兴市第二实验中学考试,因为每次在那参加考试,成绩都不错,留在本校考试却是成绩平平,辛则成自己也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张有志依然在华兴市第二实验中学考试,楚玉立、孙少华、毛文平也是在二中本校考试,但他们都很坦然,只有辛则成略显忧悒的神色。
辛则成仿佛预知到了事情的不妙,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在他的血管里。当辛则成得知自己所在的040考场就在那套破烂教室时,他彻底灰心了,好像有万颗齐发的子弹射向自己的头颅。
在西方,“4”代表着苦难。辛则成心里明白,这将是不祥的预兆,他有种调换考场的冲动,但仔细想想,这是全国高考,你调换考场想要干什么?辛则成想想还是罢了,但心头的那种不快乐却没有消散。
040考场所在那套破烂教室,是金州二中的老教学楼,总共两层,教室里的桌凳都很陈旧,门窗都是古式木头材质,教室地面也是水泥地,有的地方还不平整。后来,学校规模扩大,盖了一栋崭新的教学楼,那座旧教学楼现在是金州二中的复习班教室。
辛则成上高一的时候,晚上就发现自己所在的这座新教学楼教室里的灯都熄灭了,那里的灯还在亮着。后来的一次次月考,只有成绩不好的学生才被安排在复习班教室考试。
考试前一天晚上,辛则成和张有志去了学校外面的胡氏小餐馆。胡氏小餐馆位于金州二中西南方向,出了学校门口向左拐弯,走到十字路口处有一个天主教堂,胡氏小餐馆就在天主教堂的斜对面。
一直以来,辛则成和同学在外边吃饭都是来这里,辛则成最爱吃鸡蛋烩面。现在马上就高考了,辛则成和张有志再次来到这里,他用心的感受着金州古城大街上的气氛,生怕毕业以后再也感受不到了。
由于高考,高一和高二的学生前两天就放假回家了,来这里吃饭的人较平时少了许多。辛则成和张有志找了一间空闲的房间坐了下来,张有志高兴地说:“想吃什么啊则成?你点吧!”
辛则成笑了笑:“我还吃鸡蛋烩面吧,你想吃什么?”
张有志:“我和你吃一样吧!”
胡氏小餐馆的老板连忙用湿布擦了擦桌子,然后打开电视机,问道:“你们两个吃点什么?”
辛则成:“两份鸡蛋烩面。”
老板:“要菜和啤酒不要?”
辛则成犹豫了一下,张有志:“调一份素拼,喝点啤酒吧则成?”
辛则成抬起头看着张有志:“好啊!先上两瓶吧。”
老板:“冰镇的吧?”
辛则成和张有志齐声说:“好!”
老板拿着湿布高兴地出去了。
辛则成看了看张有志:“我们就这样毕业了吗?”
张有志笑了笑说:“是啊!你想怎样毕业?”
辛则成无奈地说:“我觉得这三年挺快的,不知不觉高考就轮到自己了。”
张有志:“是,我也这么觉得,我们慢慢的也就变老了啊!”
正当辛则成想说什么的时候,服务员端着两份热腾腾的鸡蛋烩面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然后说:“素拼马上就好了。”
辛则成打开两瓶啤酒,给张有志和自己满上,端着酒杯对张有志说:“来吧有志,先喝了这一杯,考试顺利!”
张有志:“好!”说完,端起酒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其实,辛则成和张有志平时都不喝酒,偶尔出来吃顿饭,也只是吃一碗会面罢了,这杯冰镇啤酒下肚,辛则成燥热的心瞬间凉了许多。
张有志给辛则成倒满,说:“先吃饭吧,等会儿再喝。”
吃过晚饭后,居然还不到八点,即使回去也没什么事,只能在宿舍里待着,有女朋友的都找女朋友去了,辛则成和张有志两条光棍,平时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现在不学习了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张有志觉得书是看不下去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松,让自己的心轻松下来,迎接好明天的考试。
其实,高考不能有太大的包袱,这个包袱不是被在背上的,而是装在心里的。扔掉心理包袱,不去考虑高考的结果,不想之前自己的成绩,认认真真的做好每一张卷子,才是关键。
辛则成:“我们看会儿电视吧有志?你回去有什么事情没有?”
张有志:“看呗,反正回去也没啥事,现在我看书是看不下去了。”
辛则成:“我也看不进去了,看会电视放松一下吧!”
电视机里,四川卫视正播放电视剧李幼斌主演的《亮剑》,和尚被土匪杀了,李云龙集结部队要报仇,新二团孔捷赶来求情……辛则成一下子兴奋起来。
辛则成在高二的时候就喜欢看亮剑,这本书是孙少华推荐的。孙少华在高一分科之前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本,上课的时候经常拿出来读几页。
辛则成看大本书看不进去,直接看电视剧。高二下学期,每次放假回家,都有电视台播放《亮剑》,辛则成看了五六次了还是看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