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这一刻,他不再像是一个可靠的前辈,而是像一个嗅到了猎物气味的猎人,已经伸手握住了锋利的猎刀,随时准备动手。
他的眼睛甚至染上了几分血色,威势骇人。
而站在他面前的耶律尔,面带不解的问道:“安德烈大人,怎么了?”
安德烈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耶律尔身前,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别装了,你骗不过我的。”
“我不信你会把我给忘了,毕竟,这个地方,可是埋着不少杂种呢。”
“这些年,你应该没有一刻不想把我碎尸万段吧?呵呵。”
“怎么,我现在站在你面前,你却连真实的想法都不敢表现出来吗?你这懦夫!”
“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那些死去的杂种了?”
安德烈的表情此时已经变得狰狞无比,宛如择人欲噬的野兽一般凶狂。
而面对这样的安德烈,耶律尔依旧是面色平静。
他直视着安德烈的双眼,同样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我记得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
“如你所见我现在不过是个废人罢了,连把铁剑都未必能拿的稳。”
“这样的我,记不记得那些事,又有什么区别呢?”
耶律尔的语气异常的冷淡,但握紧的双拳上鼓起的青筋却暴露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对面前的男人动手。
用拳头,用脚甚至是用牙齿都无所谓,只要能撕开他的喉咙就行!
但是他做不到,他知道只要自己这时候动了,就会死!
安德烈要杀他,甚至都不用动手。
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安德烈站在耶律尔的身前,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深深地无力和绝望。
他看出了耶律尔早已心如死灰,选择了认命。
而面对着这样的耶律尔,安德烈非但没有一丝收敛,反倒是笑了起来。
那笑声没有一丝温度,如同怨灵的低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我本来是想直接杀了你的,耶律尔。”
“无论伊甸发生什么,都无非是你引我过来的手段罢了。”
“那么杀了你,事情自然就解决了。”
耶律尔笑了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引你过来呢?找死吗?”
他看着安德烈,再次说道:“我只是个废人而已。”
安德烈直视着他的双眼,无形的威压让耶律尔呼吸都变得困难。
但是耶律尔的眼神,始终都没有一丝动摇。
“就当是这样吧,耶律尔”安德烈语气森冷的说道:“我暂时放过你。”
“但是你应该明白,我与你之间的事,不应该把别人牵扯进来。”
“你们欠下的债,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在这个过程里,你只能自已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对于你,我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安德烈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耶律尔一下子瘫倒在原地,狼狈至极的大口喘气。
正如前面所说,安德烈想杀他,连手都不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