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走不走啊?”见两人压根没有动弹,停下车的司机探出头来扯着嗓子吼了声。
“走啊!”
“不走!”
两人同时回答,陶夭夭刚想解释,司机师傅已经爆了句粗口,一脚油门果断走了。
她看向江南城,有些不悦,“你又怎么了啊?”
“没有话要对我说吗?”江南城突然开口,低沉的不辨情绪。
陶夭夭浑身一紧,脸上却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今天真是多亏你救我一命,大恩不言谢,改天一定请你吃饭哈!”
“陶夭夭,你在我面前装来装去的有意思么?”江南城很少直呼陶夭夭的名字,此时咄咄逼人的反问倒像是早就将她这个人看个通透。
陶夭夭掀起眼帘看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敛了,却微扬着下颚不说话。
“为什么不问我那个女人是谁?”江南城继续问,口气更加直接,却又染上了几分嘲讽,“还是你害怕知道答案?”
陶夭夭眼尾一跳,嘴角扯出一道冷痕,“你又知道?”
江南城不置一词的挑起眉梢,故意凑近了她,“又或者,你是害怕自己的反应吧?”
一句话,陶夭夭转身就走,却被江南城狠狠攥住了手腕。她下意识的甩手,听到身后倒吸冷气的声音。
陶夭夭动作一顿,反应过来江南城的肩膀还受着伤,心里划过一丝懊恼。
她回身,撞上一双沉黑阴森的眸,倒好像完全不在意拉伤的痛,只是一瞬不瞬的看她。见陶夭夭依旧面无表情,江南城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怒吼,“陶夭夭,你是不是还以为我在耍你?我他妈吃饱了撑着要用这种事情耍你?我都说了我这次是认真的,你还要怎样?我他妈的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这次?”
陶夭夭冷静的反问让江南城浑身一震,他原本笃定的表情瞬间变得动摇起来。
陶夭夭似是不介意,耸了耸肩继续挑衅,“另外,提醒你一句,马景涛式的嘶吼在别人面前装装也就罢了,对我,还是算了吧。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在我这儿的公信力…的确不高。”
江南城终是泄了气,心虚的举起双手,似是投降的自嘲道:“行,是我人品太差,是我不值得相信,我跟你道歉,我求求你听我解释,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相信我一回,成了吧?”
陶夭夭还是无动于衷,薄如蝉翼的眼睫动了动,却依旧垂着眸,不知看向何处。
不计前嫌?
她的眼尾划过似水流觞。
江南城狠狠揪了揪自己的发梢,像是个懊恼自己不被信任而烦躁发狂的孩子。良久,才摆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架势说:“那女的是楚子的表姐,刚从美国回来。”
眼见陶夭夭如同刺猬似的身子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虽然嘴唇仍然倔强的抿着,江南城心里却轻松不少。这才继续说:“我从前生意上跟她接触过几次,人挺爽快,还不错。今天楚子正好不在b市,就打电话让我去帮着接下机。”
江南城的目光始终没有从陶夭夭的脸上挪开,顿了顿,摆出一副“信不信由你”的姿态摊摊手,“就是这么回事。”
陶夭夭过了好久,终于扯动嘴角吐出一句话,“跟我有什么关系?”
“诶,陶夭夭,你这妞儿怎么这么矫情啊?”向来被女人哄着长大的江南城哪里这么憋屈过,终是忍不住冷嗤道,“明明是你冤枉我了,我也跟你解释过了,你还这么端着给谁看啊?”
“我就是端着了,我就是矫情了,怎么啦?”陶夭夭如同别踩了尾巴似的,突然尖叫起来,“你他妈的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看不惯就给我滚啊!”
往日里很少能让江南城真正动怒,可此时,他那双总是邪肆的闪着波光的眸子却绽放着烟火。四目相对,陶夭夭却没有一丝示弱。听他一字一顿的说:“好,我滚。”
眼睁睁的见到那个挺拔俊逸的背影一点点走出视线,陶夭夭浑身绷着的劲似是瞬间泄了,整个人好像摇摇欲坠的蝶翼。阳光有些刺眼,她轻轻晃了晃头,才让略有晕眩的神经清醒一些。终是自嘲的撩起唇缝。
总有一个人,他让你觉得微笑是件容易的事,可是,他也如同那把双刃剑,同时轻而易举的挑起你压抑在心底的所有黑暗情绪,包括嫉妒,暴躁,歇斯底里,还有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