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暖花似锦,莺啼燕语入碧霄。
吉祥醒来时,身上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
蚕丝被又轻又软,整个人像躺在云朵里,舒服得还能睡上一万年。
睡、她睡着了?
吉祥愕然睁眼坐起来,宿醉的脑袋像被雷劈过,满脑子小星星转啊转的,仿佛还在梦里。
“我又变回石头了?”她惊慌失措捂住惨白小脸,嘴唇止不住发抖,压根不敢看被子底下的双脚。
怎么办,现在抱裴砚舟大腿还来得及吗?
“喝酒误事,都怪我这张嘴太贪吃!”
吉祥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感觉手腕还挺灵活,不可思议地蜷几下手指头。
“哎,没事儿?”她喜出望外,鼓起勇气掀开被子,屈起双腿又放下,脚踝扭动自如。
“太好了,我没有变回石狮子,不然要把人吓死的。”
吉祥暗自庆幸,她总算能离开裴砚舟了。
不过她的灵珠还在他身上,何时才能讨回来?
许婉柔端着茶具候在屏风后,抿唇忍住笑,装作没听见她嘀咕,等她找吏服才走出去。
“吉祥,快来梳妆打扮,你那件衣服脏兮兮的,我拿出去扔了。”
“啊?你怎么能扔了,那是大理寺吏服!”吉祥推开她赤脚跳下床,“扔哪儿了?快给我捡回来!”
“你还去不去郭府抓人了?”许婉柔一手拉住她,走向挂满五彩纱裙的椸架。
“骗你的,我没扔,但你穿那身衣服谁让你进去啊,今儿你得和我一样打扮成花娘!”
吉祥想起自己因何贪杯,偷偷松口气。
“没错,本座出公差来着。”她美滋滋挑选鲜艳的衣裳往身上比划,“这件好看吗?咦,怎么胸前少块布?”
许婉柔弯腰帮她整理衣裙:“吉祥,留下来跟我在一起吧,吃穿用度都少不了你的,你也不必担心那些不愉快的事。”
取回玉髓之前,她的灵力暂能护住她身形不变。
吉祥心想姐妹豪气,听上去比裴砚舟大方多了。
不过,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占人便宜心里不踏实。
她抓起裙子跑到屏风后面换衣服:“可我不是做花娘那块料,哎呀,我真不行,要给你赔钱的……”
许婉柔看她手忙脚乱的身影,强颜欢笑走过去帮忙。
“裙子不是这样穿,你先伸出手来,哇,你的腰好细……”
“别挠我痒痒肉,哈哈,我也挠你……”
俩姑娘笑作一团,引得窗外喜鹊探着小脑袋好奇张望。
远处晴空无云,树荫下清风幽静不扰人。
万字格花窗前那道身影端坐许久,提笔写下尊鉴二字,竟觉才思枯竭久未成文。
裴砚舟语涩气滞,将手里狼毫笔置于山形架上。
他该如何回禀圣上的垂询?
钟朔被陷害一案,他真的可以就此结案吗?
七日期限将至,李穆和笙根业已到案。犯罪动机充分,人证物证俱全,看似无可挑剔。
武状元洗清嫌疑,崔家人沉冤昭雪,户部蠹虫罪有应得。朝堂上下对他无不佩服,民间百姓也称之为传奇。
或许,圣上已备好对他的赏赐,距离百官之首的位置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