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士大夫之中,便是她凌子悦最了解云澈的心思。
“陛下。”凌子悦终于出列了。
不过是她的声音响起,云澈连那嘲讽群臣的神态都变了。
“是凌大夫啊,不知你有何高见?”
“启禀陛下,微臣的看法与丞相还有张大人相近,认为陛下泽被四方,天下太平,关禁犹如枷锁,扼住了我云顶王朝的咽喉,不如就此除关,令商旅往来通畅,恩惠百姓。各地诸侯也理应开放城门,不得私设关卡,阻碍百姓商贾往来。”
凌子悦说完,云澈仍旧没有表态。而一直站在凌子悦身后的庄浔也出列附议赞成。
洛照江蹙眉,看来云澈是想要废除关禁的,只是都镇国公主那边能成吗?只是三公之首的容少均提出除关,镇国公主就算要怪罪,也是先找容少均吧?
洛照江一咬牙也附议道:“启禀皇上,如今四海升平,这关禁确实无太大的意义,反而为各地官员平添了敛财的借口。为了让天下百姓感念皇恩,臣亦请奏除关!”
云澈的唇角再度勾起,眯着眼睛看向群臣,“朕最不喜欢的就是在朕面前一套,背着朕又是一套。如果群臣当中,有谁对此议不满的,现在若是直言敢谏,朕绝不怪罪,只要言之有理,朕必纳之。”
云澈的意思十分明白,此时不说反对,若是到镇国公主面前又煽风点火,云澈必然不会饶过他。
一时之间,群臣纷纷请奏除关,云澈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命人拟旨下诏。
退朝之后,凌子悦的马车在翰瑄酒肆前停了下来。从立于朝堂之上她便想到一个人——欧阳琉舒。若是此人在朝,不知会说些什么。
刚进入酒肆还未落座,凌子悦便在角落里看见了侧卧于酒案边一派悠闲的欧阳琉舒。
“欧阳先生,你果然在此。”凌子悦走到他的对面落座,他的发丝有几分缭乱但却不显落魄,反而有几分洒脱之感。
“欧阳琉舒可是在这里等候大人许久了。凌大人自江北回到帝都,这些天来,想必朝中也发生了不少事吧?”
凌子悦抿唇一笑,“先生一向擅长未卜先知,凌子悦还没想到的事情,先生连前因后果都能猜个□不离十。不如先生猜一猜陛下今日做了什么样的决断?”
欧阳琉舒微微蹙了蹙眉头,叹道:“这些时日沉浸于酒色之中,对朝中大事也没怎么关注啊,让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说完,他又是皱眉又是抓脑袋,口中还念念有词。
凌子悦知道他是在装神弄鬼,可还是十分配合地伸长了脖子。
“先生,你怎么说啊?”
“嗯……我觉着吧,陛下是要行民惠,利往来,天下太平。这样看来,该不是要解除关禁吧?”欧阳琉舒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从他的眼神看来,他很肯定自己的猜想。
“解除关禁之后呢,先生觉得陛下还要做什么?”
“大人这么问,看来欧阳琉舒是算对了啊。陛下志在戎狄,当我云顶王朝雄狮决胜北疆二十四郡之外,陛下自然不会希望自家庭院内起火,他的下一步自然是稳定国都和抑制外戚。”
欧阳琉舒轻松地点中了云澈心中所想。
“先生觉得陛下应当如何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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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啊!先说这稳定国都;陛下想必是觉得帝都城内的公侯实在太多,左右勾结拧成势力;自然会让陛下为难,甚至于造成威胁;应该会下诏命他们回到自己的封地去吧。这诏令是下得,只是有多少人愿意听那就难说了。还会得罪不少王侯宫亲,那些个梦想飞黄腾达的;还有公主的夫君们;只怕有的闹了。”
凌子悦的轻笑了起来,欧阳琉舒的想法倒是与自己相似。
“还有呢?”
“还有啊,陛下一直想要抑制外戚,但镇国公主树大根深;只怕陛下这一次遭遇的;可不仅仅是几个士子被罢官这么简单了。”欧阳琉舒叹了口气道,“大人离陛下太过接近,有些时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