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峰偶尔从后视镜里望一眼后排座椅上挺直着后背,低着头的男人,抛开眼盲这一点,男人的长相跟气质都太过出挑,一眼难忘,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总有种感觉,他刚刚为了迎合傅卿云多的那句嘴,在以后的某个节点上,可能会掀起风暴。
一想完,刘峰很快就甩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傅卿云是什么人?
傅氏家族内部竞争多年,当年二十出头的他,韬光养晦,最后只用短短两年时间就把实权紧紧握进手里,那之后更是稳坐江山,这些年无一人能撼动,刀山油锅都滚过,没谁能在他这里掀起风浪。
“家里还有什么人?要不要打电话通知一声,你看不见,家里人可能会担心。”傅卿云贴心地问。
“不用打电话,我家里就我自己。”程离偏头,脸对着窗外雨夜里的花花世界眨了眨眼。
一个眼盲的人,家里只有自己,说出来挺可怜人的,傅卿云不再多问。
程离的资料很好查,当天晚上他的资料袋就放进了傅卿云的办公桌上。
程离出生在一个小城,小时候家境不错,父亲经营一家木材加工厂,后来因病过世。母亲是个老师,有严重的心脏病,他还有一个妹妹。
程离争气,从小就是佼佼者,十八岁考进了梦想中的飞行学员,是家里的骄傲。
但大二那年因为一场意外事故,伤到了大脑,眼睛从此失明,那之后辍学回家,第二年母亲因为心脏病过世。
一个眼盲的人,还要照顾妹妹,可想而知这些年的生活有多艰难,后来妹妹因为意外走失,他一个人生活到现在。
傅卿云看完那页纸,不免也有些心生怜悯,放下资料袋,推进书桌抽屉里不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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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别墅在市郊,人少安静,环境也好,立在苍翠树林之中,是个养情人的好地方。
程离上车之后一直的担心多余了,今晚他暂时“安全”,进门后傅卿云就把他打发给了刘峰,刘峰让他在沙发上坐着先等等,阿姨正在给他打扫二楼客房。
客房紧挨着书房,程离拄着盲杖进房前,刘峰在身后叫住他,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固有的职业微笑。
“程先生,明早要去医院体检,待会儿厨房会送晚餐过来,但是晚上十点之后,最好是禁食禁水,明早七点半我会开车来接您去医院,需要空腹做一些检查。”
“检查?什么检查?我不想去医院。”程离听完,抗拒着拒绝,杵着盲杖往后退了半步,直到感觉后背贴上门板才停住脚。
刘峰微微一笑:“如果想留在傅先生身边,这是开始前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