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离死死拽着三喜脖子上的绳子,假装自己看不见韩星年,蹲下身体安抚有些暴躁的三喜。
“平时那么乖,今天怎么了?”
三喜吐着舌头不叫了,但还是冲着大门的方向跳来跳去。
保镖不认识院门口的韩星年跟韩惠兰,没急着开门,先跟陈叔汇报了,才知道是邻居,韩惠兰早上已经打电话约了傅卿云,说中午会来拜访。
陈叔听说人已经来了,出来迎上去,领着他们进了门。
韩惠兰会想来,是因为韩星年跟她说一直想认识下傅卿云,但没机会,所以想求姑妈帮忙搭条线。
他们一进门,韩惠兰就看到了蹲在花园边跟狗在玩儿的程离,她早就听说了傅卿云身边最近养了个小情儿,是个瞎子,一眼就猜出就是花坛边的男人,余光斜着往程离跟狗身上扫了一眼,刚想加快脚步,就听到身侧的韩星年喊了程离的名字。
“程离……”
韩惠兰皱着眉看向韩星年,语气明显不悦:“你们认识?”
韩星年的眼睛一直在程离身上,程离听到他叫他,动了动脖子,耳朵朝着他们这边。
“韩星年?”程离好像才听出是他一样。
“是我,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
程离笑笑,没再说话,继续旁若无人地跟三喜玩儿。
韩星年尴尬地敛下笑脸,看见姑妈一脸不高兴,又解释说:“程离是我校友。”
韩惠兰浑身上下都是用珠宝首饰堆砌起来的贵气,圆润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但腻子一样的白色也压不住脸上的轻蔑。
韩惠兰自己婚姻不幸,丈夫从年轻时就在外花天酒地,包养情人无数,此刻把所有的恶意都集中在了程离身上,满脸厌恶。
面对程离的轻视,她压着声音冷笑一声,心想,不过是个小情人而已,也不知道一个在床上供人享乐的玩意儿又在高贵什么?等着被人玩儿够了,很快就会被人打回原形。
她催着韩星年快走,他们今天要见的人可是傅卿云,至于其他人,不需要过多浪费时间。
傅卿云在一楼会客厅,拿着剪刀正在修剪今天新送过来的白玫瑰,从巴黎回来后,他让人每天都送新鲜的白玫瑰来,只要他有时间就亲自修剪,然后一支一支插好,再把花瓶放在显眼的位置。
他站的位置正对着花园里的程离,看见了程离跟韩星年的互动。
韩惠兰进门后一改刚刚的冷漠跟刻薄,换上了谄媚的笑:“傅总真是好雅兴,这花可真漂亮啊。”
傅卿云头也没抬一下,招呼人坐下,又让人上茶,把手里的花都修剪好了才放下剪刀,捏着最后一支白玫瑰插进花瓶里,调整好高度,左看看右看看才满意地笑了下,又退后半步欣赏了半天。
他的眼睛扫过手臂上挽了两道的衬衫袖口,边缘露着半个红肿的牙印,破了皮,还有点肿,他没忍住笑了,抬手在还挂着水珠的玫瑰花瓣上轻轻一碰。
“好看是好看,白玫瑰可不好养,娇气得很,养不好最后遭罪的可是我自己……”
韩惠兰总觉得傅卿云是话里有话,说花又不单单在说花,猜不透其中含义,只好应了几声是是是,又夸了半天白玫瑰好看,香味清雅。
傅卿云懒得听她说一些场面废话,叫人进来收拾好桌子上的残枝落叶,看看花瓶里的花,又隔着落地玻璃看了眼花园里的程离,他还在跟三喜说话,嘴唇一直在动,但傅卿云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觉得那个模样可爱极了。
一直等韩惠兰安静了,傅卿云才开门见山问:“韩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韩惠兰让韩星年把他们准备好的请帖掏出来,脸上的笑更深了:“我们离得近,就想着亲自把请帖送过来,下个月自家的品牌晚宴,如果傅总有时间,您可一定赏脸。”
她说完,又拉着韩星年上前介绍:“这是我哥哥家的孩子,前两年刚毕业,现在在做飞行器,以前是飞行学院的,听说傅氏也有相关的研发团队,以后还得傅总多提携。”
傅卿云干巴巴应了声,没接她的话,只说:“知道知道,飞行学院,跟我们家程离是一个学校的。”
韩星年把请帖递过去:“傅总赏脸,如果有时间,可一定要带程离一起来参加我们的品牌晚宴。”
傅卿云原本还想找个理由拒绝,虽说他跟韩惠兰之间有生意上的往来,但两年合作下来,他发现韩惠兰目光短浅唯利是图,他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合作,只等合作到期。
但这个韩星年还真是上赶着,昨晚才见过,要了程离号码,又说请他吃饭,现在又火急火燎送请帖上门,他突然就不想拒绝了,他倒是想看看韩星年到底想干什么。
傅卿云虽然在笑,但那笑只浮在表面,伸出手指夹住韩星年手里的请帖打开看了眼,眼皮都没抬一下:“韩总的宴会,傅某就是没时间也得有时间,一定去。”
请帖已经收了,话也说出口了,韩惠兰看出傅卿云并不热情,想着来日方长,寒暄几句后就带着韩星年走了。
程离面对韩星年的道别,也只是礼貌性点点头,只是,韩星年上车前看向他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却让他发冷。
程离出了神,傅卿云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他也不知道,直到后颈处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才痛哼一声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