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的庄稼地绿油油的,只有这个小土包不生寸绿,杂草都没有,只顶着去年没听过冬天的白色枯草,它本身看起来就很与众不同,犹如在年轻人中拄着拐杖却不随波逐流的老者。
而迷彩帽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盗洞,其实如果我凑近看之后也是能够发现的。因为就这一块儿干草分布格外均匀,草根连着的土地由于湿润度不同,显现与整体不同的颜色。
拿钱办事,迷彩帽打头阵,我虽是没经验,但也在电视里看过盗墓题材的电影。学着迷彩帽的样子把探照灯戴到头顶,佝偻着腰跟在他屁股后。
只有洞口是需要爬行进入,里边的空间一片漆黑,但是很大。
墓道是斜着向下的,有一种越走越宽敞的感觉。也不知道是盗墓的故意这么挖,还是修墓的时候就修成了这样子。
迷彩帽比我高十公分,大概一米七五左右,我们两个都不觉得这洞狭小,有些地方甚至他都不用爬,直接弯腰走。
他嘴巴还是叭叭叭。
“我说这俩人绝对有一个是憨的,这么大个洞,他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在干啥呢!”
“那还不是因为咱帽帽哥足够专业,眼神犀利,一眼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随着他一路吐槽,我看到了身体两侧隐约出现了一些灰色石壁。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迷彩帽听声音扭头,头顶的探照灯明晃晃照在我眼上,害得我不得不去用手挡光。
他说:“有些奇怪,只有考古的挖才是直接在平地上直着挖,盗墓的一般是斜着往下。我感觉我们一直在走水平地”
我皱起眉头,“我们不是一直在往下走吗?”
一直沉默寡言的司简这时也说话了,他低下头,探照灯将脚下照亮。
“脚下有台阶。”
迷彩帽看到后,戴上手套开始狗刨式扒土。地上确实露出了一层台阶,天青色的石板台阶覆盖了并不是很厚的一层土。
我不明所以的对迷彩帽:“你看,我们不就是在向下?”
听到我的话后,司简又将头扭向墓道的一侧。
我承认这会儿脑内的想法与工作无关,他歪着头,散射光将脖子的轮廓线条描绘的一清二楚。
嗯,好看。
与此同时,迷彩帽又开始小心翼翼的扒拉起墓道,这墓道的石壁是有纹路的,没有经历过风吹日晒的摧残。灰色的石壁露出清晰的纹路,是一种有规律的弯弯曲曲的纹路。
一般这种纹路会向两种方向进行解读,一种是毫无意义的,可能是大石块儿开凿时留下的开凿痕迹,因为没有机器切割技术,工匠刨起石头来一定会留下这种痕迹,越精细有规律就越是耗费人力财力。
另一种是有能工巧匠雕刻,更常见于砖雕。但其实真正的有钱人都不屑于用砖雕,人家直接用的石头,像是汉白玉那种用的最多。这种石雕是只有小面积的雕刻,做出来以后也不需要满屋子用这种花样的砖,只是作为装饰使用。几十年前还保留着的一些地主老爷家的房子上里有可能就能看到这种砖雕,会大概在房梁的位置处用上一两块儿,砌的越高说明房子越大。
我们看到的应该是属于第二种,这石壁上刻的纹路,是一整个云纹。我们穿梭在其中,仿佛走在云里。
以我浅薄的知识来分析,墓主人应该是和古时候大部分有钱人一样,想死后灵魂升天。
迷彩帽看着看着,疑惑道:“不对啊,云下肯定有生活场景,我们走了这么深都看不到。
而且你们看我指的地方,我挖出了两道侵蚀线。”
说着,我看向他手指的地方。
迷彩帽在石壁最下边刨出了半个小坑,那里有两道浅浅的线,石壁的风化程度在这里分割,最下边的侵蚀线分割出了较为鲜艳的颜色。
在墓地里,侵蚀线这种词语可能不太常用。更多见于有水的地方,比如溶洞、长江黄河那种规模的河道之类。
正所谓“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
不仅适用于木头,石头也是同理,太干燥就会像外边的石碑一样风化,石壁会脆的掉渣。如果保持潮湿,但又不至于积水,石壁的保存寿命会更长。
北洋地处盆地,雨水量没南方地区多,但也容易形成部分地域积水。这墓室体感温度恒定,没积水不干燥,足以见得墓室修建是花了心思的。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查青铜箭矢,和银行卡里的5个0,我会现在就退出去,然后把这里重新封土埋上。
迷彩帽很困惑,“难不成这墓每年会往上爬?”
我接了一句,“而且还是猛地往上爬,可以说是小幅度跳跃。”
不然侵蚀的层面不会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