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天似乎已经要亮了,虽然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却有一点淡淡的晨光,从窗户上透进来,也让她看到了这个紧紧抱着自己,但双臂却忽然僵硬得仿佛铁铸一般的男子。
不是梦中领她肝肠寸断的楚旸。
而是宇文晔!
不仅是他的手臂,当商如意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脸色,似乎也有些僵,惯常冷峻的目光,在这一刻闪烁不定,有一种随时都要破碎掉的危险感觉。
这一刻,商如意也愣住了,就这么傻傻的躺在他的怀里,仰头看了他好一会儿。
然后道:“凤臣……”
这两个字,她喊得很轻,甚至带着一丝梦境中残留的迷蒙与无助,可正是这两个字,又猛地让宇文晔几乎破碎的目光安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压抑着什么,再低头看向商如意,沉沉应道:“嗯。”
这一次,商如意更清醒了一些。
不是梦。
是宇文晔回来了,他就在自己的身边,那双还有些发僵的手臂紧紧的抱着自己,这是这些日子都再没有过的,他们之间许久未有的温存。刚刚在梦中的痛苦悲怆虽然还残留在胸口,令她呼吸都震痛,可商如意还是安静了下来,仿佛被他的怀抱抚慰了。
她轻轻的低下头,将脸颊贴上他的胸膛,感觉到那一阵一阵真实而有力的心跳。
又道:“凤臣。”
头顶的呼吸又是一沉,再应道:“嗯。”
是真实的,宇文晔。
这个男人,是老天给她的,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在这个乱世当中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真实。
她慢慢的,用力的抓紧了他。
而他的体温和气息,也慢慢平复她梦境中带来,失去后的痛。
她无法告诉任何人,这种痛苦不能宣之于口,况且,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在梦中百般的痛苦,她都能忍耐,她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活着的,再一次失去。
所以——
想到这里,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更清醒,也更冷静了一些,然后,她紧贴着宇文晔的胸膛,轻声道:“凤臣。”
“嗯。”
他再一次应她,虽然应得很快,可那种快,带着一点压抑的生硬和冷。
但商如意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极力平复那现实和虚幻的梦魇给她带来的震痛,然后轻声说道:“你,能不能再派一点人马,回长春宫?”
“……”
“我哥身边只有两百人,我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
话音刚落,商如意突然感到一阵冷。
是她紧贴着的这具胸膛,仿佛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带走了温度,连那沉重的心跳,都在这一刻,停了一下。
这时,宇文晔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商如意,”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得几乎陌生,冷冷道:“你的心里,到底还要装多少人?”
wm0ebiqugezhuishubookabc
7878xsranwen520xiaoshuwu99shumeng
d9zwbiquge0yjwxwff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