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风轻叹,沿边儿走向机关,旋了某处,机关大嘴一合,轰隆陷入地下,再看地面已平整无暇。
白魑顾不得狼狈,见了琉风便嘿嘿一笑,“怎么又换了方位呢?上次的位置好不容易才记住,怎么不和我说声?”
琉风平静地看着眼前呵呵傻笑的少年,淡淡道:“你进来时不也没事先说么?”
白魑被琉风不冷不热的话语噎住,却不着恼,只觉得他轻软的长裤下露出的脚趾,洁白可爱。
琉风见他神色痴傻的盯着自己脚上,心里一阵厌烦,回身便将鞋子踏上。
白魑紧跟其后,将食盒打开,里面冒出氤氲热气。
“琉风师兄,我刚煲好的紫米豆沙,勾兑了椰浆呢,天冷喝这个好,快趁热!”
食盒里面是两只对扣着的细瓷小碗,白魑心细,怕光是食盒不够保温,碗上扣了一只碗,上面的碗口略大,刚好严丝合缝。
“你别嫌少,这可是一整锅的紫米红豆煲出的!”说着,白魑小心地端出那对碗,放在琉风身前的榻边小桌上,待碗撂下,手指便亟不可待地捏住耳朵猛揉,嘴里嘶嘶出气。
琉风伸手触去,果然烫极,先前的不耐神色便不再流露,而是小口小口将紫米豆沙喝了个干净。
琉风当然明了白魑的心思,只是他对白魑,仅止于饭友。
每次白魑赖在这里不走,都是被他半推半哄出去的,眼见试炼大会又要到来,神机院从二个月前便已草木皆兵了,真不明白这人怎么还有心情烹调食物。
……
第26章人生如戏
琉风看着面前一贯赖着不走的白魑,不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此人还有心思烹调食物。
白魑的屁股如同抹了胶般,坐在凳子上就没再站起,此时黑亮滚圆的眼睛始终盯着琉风,拳拳之态一如伶俐巴狗。琉风心里好笑,竟想到若是打制一条能够摆动自如的白毛尾巴粘在他股后,那倒是相映成趣。
琉风念及此处,虽然不致笑出,但冰霜般的面容也融化几分。白魑更是激荡不已,看着眼前人儿疏朗的凤目薄唇,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功夫没有白费,纵未换来美人一笑,却也打响了胜利的第一炮。
……
云翡轻轻捻转着茶杯,薄胎素瓷的小盅在修长的手指间轻轻摇晃,一杯碧沉袅袅生香。
云翡爱茶,有时沏了却不喝,只是静静看那茶叶在滚水中翻涌搅拌,只一会功夫,干瘪皱缩的茶针便个个舒展缱绻起来,一如做人处世,各自在滚烫尘世里起伏跌宕。
晚课归来,云翡便窝在房里,煮了一壶好茶。
房内,窗上悬着一个咧嘴葫芦,早已皱巴巴没了圆润形态;床上两头各系着一串铜铃,锈迹斑斑;柜上、屉前、罐口,凡是内空之物必然贴着一纸黄符,上书红字;羽扇,朱砂,桃木长剑更是俯首皆是,随手可得。
这便是天玄院云翡的卧房,知道的,定夸他敬业,小小方室四处悬着驱邪法器;不明了的,还以为云翡是倒卖古物的二道贩子。
此时,儒雅君子伴着一室茶香,几可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