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学生都放假了。
涂散开车来到学校门口和章纯然会合,由她带路一起去楼蔷家里。
一上车章纯然就叨叨个不停,“小蔷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你千万别提她父母和爷爷奶奶的事,省的她伤心。如果她请你吃她做的点心,不用怕,那不是什么外星生物,只是长相奇特的点心,吃习惯了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对了,还有……”
涂散几次三番透过后视镜看她一本正经数出几十条注意事项,实在忍俊不禁。
“你怎么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
章纯然有点生气,“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说话呢!”
“知道了。”涂散应和说:“有的时候觉得你是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高中女孩,有的时候又觉得你像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样成熟,你这具身体里面不会装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吧。”
章纯然挑起秀眉,“如果你是在夸我同时兼具了清纯和感性魅力的话,那我兴然接纳。”
谈话间,车子行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路,来到两侧狭窄的小道,这里烟火气比市中心浓多了,本就不宽的道路被各种东西挤得肺疼——五颜六色的四轮儿童小车、香味勾人的烤香肠小摊、跳草房子的麻花辫女孩……
车子停在一处巷口,实在进不去了,只能下车步行。
穿过湿漉漉的爬满青苔的巷子,眼前也并没有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陈旧矮小的居民楼,掩映在墨绿茂密的树叶里。
这片地方的东西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处处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入目可见墙体斑驳,墙皮脱落,最里面的红砖露了出来,每次大风刮起都看得人呼吸紧促,楼体摇晃,生怕他下一秒就轰然坍塌。
“楼蔷一个人住在这里?”涂散又向章纯然确认了一遍。
章纯然:“嗯,她爸妈都是搞研究的,几年都见不到一次人,没给她留多少财产,亲戚几乎没有,爷爷奶奶年纪又大了,负担不起更好的生活了。”
涂散听着,又看看周围沉沉的死气,没再说话。
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够专心学业,楼蔷的意志力已经相当强大了。
楼梯很窄,只够一个成年人通过,涂散跟在章纯然身后,光线昏暗,每一步都踩得很轻,就担心稍微重了一点,这位骨质酥松的老家伙会被他踩塌了腰。
到了楼蔷家门口,章纯然没敲门,而是直接掏出一串钥匙,从里面找到一个开了门。
涂散看着心想,这两小姑娘关系真好,家门钥匙都可以交给对方。
“小蔷,我们来了。”章纯然熟练的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朝里面喊道,又回头对涂散说:“进来吧涂学长,我和小蔷说了你要来的事情。”
屋里面传出房门把手拧动的声音,随着哒哒脚步声靠近,楼蔷穿着一身和她性格不大符合的粉嫩兔子睡衣出现,越过章纯然看到涂散,依旧是平静淡漠的眼神,对视几秒之后移开,带着他们进去坐。
章纯然不拿自己当外人,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去冰箱里翻东西吃,留涂散和楼蔷在客厅相顾无言,兀自尴尬。
涂散企图打破这种气氛,拿出礼物,“对不起,楼同学,那天擅自动了你的手机,是我失礼了。”
楼蔷情绪没有一点波动,“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