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手上被烫出来的那个大水泡,也是情理之中的。
狐狸几乎是踏着溶溶月色进门,然后看见守门口,就一脸诧异地要过来牵。
躲了躲,害怕他看见那只被包住的手。
腾出那只健康的手捉住他的一幅衣袖,眼巴巴问:“狐狸,饿不饿?来吃饭吧,据说应该很好吃的。”
他瞥了一眼藏背后的那只手,说:“的手是怎么了?”
然后他就毫不留情地把那只手拽过来,领着往屋里走,边走边说:“真是太不让省心了。”
坐屋里的时候,看着他垂头把手上裹着的纱布解开又缠回去,实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但狐狸却不理会,兀自冷冷地道:“有卓娅倒是不用担心这个伤了,可好端端的,又是怎么给烫伤了?”
捂住被纱布包着的那只手,说:“为了弄顿可口的饭给吃呀,不是说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么,虽然不怎么能上得厅堂,但厨房好歹也要去试一试的。……饿不饿?”
说完,看着狐狸,他也看着,神色愈发地诡异。
以为他是怕做的晚饭难以下咽,所以就解释道:“是找了外面的厨子来教的,肯定不会太难吃。到底饿不饿呀?”
许久,狐狸才似笑非笑地说:“阿歌,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乖巧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嗯。。依然把文放在这边,看不到的话要告诉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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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回大地,这实在是个令人欢喜的季节。万物都在复苏,而浴池小弟仿佛也嗅到了春的气息,近几日一直马不停蹄地对着卓娅眨巴那双水汪汪的眼。可无奈卓娅心如磐石,只塞得进去我师兄一个人,所以浴池小弟就迅速经历了从暗恋到明恋到失恋的过程。
实在是,度日如年。
“沈姑娘,你看连你都要嫁给秦公子了,为什么我还是光棍一条?”
我坐在藤椅上嗑瓜子,浴池蹲在花池子旁,眉头皱得很深沉。
我想了想,宽慰他,“浴池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一个令人欣慰的结果,这就好比是偶然和必然两种不同的关系。我和狐狸,基本上属于那个必然的范畴,而你和卓娅就属于那个偶然的范畴。偶然就是指你两个看对眼了,但偶然毕竟是偶尔为之,不是常有发生,所以这个概率一下子就变得很微小。你这样算一算,就会发现,其实卓娅瞧不上你,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后浴池攥住胸口的衣裳,悲哀地看着我,“沈姑娘,你确定你是在安慰我不是在打击我?”
我点点头,抓了把瓜子继续嗑,“当然是安慰你了,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么?”
浴池小弟十分哀恸地从花池子边上摇摇晃晃站起来,看着很像是大脑缺氧两眼发黑的样子,他左右晃着对我摆了摆手,说:“没、没有其他想法。”
所以说失恋的人其实是挺可怜的,尤其是被抛弃的一方,就像是被住进了一个照不见光的阴影里,兀自舔舐伤口,等着漫长的时间把伤口愈合。
而长情的人,往往就伤得更加深沉。
但现实总是容不得我们有许多感慨,因世事是那么地不可揣测,就譬如说浴池小弟将将才走,卓娅就架着一副拐走到我跟前。
她瞪我一眼,说:“喂,沈木头,你能这么有闲情地在这儿开导别人,为什么不抽时间去学学女红什么的?你不是马上就要嫁人了么?”
我看看她,示意她可以在另一张藤椅上坐下,然后又抓了把瓜子递给她,道:“我考虑着女红这件事情实在是个复杂的技术活,所以暂时就不研究了,回头等你嫁人的时候,我再与你一道研究。可你不是来表示感谢的么?我帮你安慰浴池了呀。”
卓娅惊奇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茹毛饮血的野人,“你其实是个怪胎吧,沈凤歌,是吧是吧?”
我回瞪她一眼,“你才是怪胎,你和师兄都是怪胎。”
卓娅笑得哼哼哈哈,“我说沈木头,你这回倒是让我大大地吃惊了。我原本以为以你的气性多半还要有些日子才能消停,结果你居然转脸就答应嫁给别人了,你这个行动力真不是普通的迅猛。”
于是我想了一想,对她说:“其实有些不好的事情,并不见得比天大,比地厚,也不见得就非得玉石俱焚。人们抵不过的,大约只是心里的一道坎儿罢了。这个坎儿,跨过去了,就海阔天空,跨不过去了,就鱼死网破。可所谓的鱼死网破么,于我和狐狸来讲,就是从此天涯两分,山水不相逢。
但是卓娅,这不是我要的,也不会是狐狸要的。所以就算旁人看着突然,我也还是要踏平那道坎儿,去海阔天空。”
卓娅叹了一遭,道:“失去太多的人,往往就会惶恐失去。木头,你这半生孤苦,有时候虽然矫情又任性妄为,但总归能将道理看得明白。你我都是遵从于现实的人,寻死觅活的事情,断然是只适合深闺里的大小姐。”
“也不是不能寻死觅活,只是寻的时候,得找对了人。”
“咯吱——”
我话音甫落,四合院的小门就被人推开来。
卓娅蓦地一笑,将手里的瓜子一股脑丢给我,说:“能让你寻死觅活的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