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嘉时撒了谎,其实是打了的。
周长吟说起这一段的时候语气比之前平静多了:“他说要和我分手,我当时气上心头眼前发黑,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上去了。”
向嘉时也惊讶:“你真打他了?”
周长吟坦然点头:“打了啊,打完之后我爽多了,虽然还是很生气,但也没那么气了。”
“真是后悔当时没拿水杯,其实我应该泼他的!”
这一耳光可能林靖予不当回事,但是贺棠溪就不一定了,他虽然看起来怂,整天嘴甜笑嘻嘻的没个正形儿,但要是遇到了林靖予的事却铁定发疯。向嘉时怕真告诉了贺棠溪,贺棠溪突然疯劲上来了也拿把刀去找周长吟,两人当街互捅血溅校园。
这可就是刑事案件,真要上头条了。
虽然他这样说,可贺棠溪还是有几分不信,他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眉头一直蹙着,嘴唇也抿得很紧。
刚一下课,他就如离弦之箭一般直接往高中部的方向跑过去。
他跑得飞快,到林靖予班级门口时一颗心在胸膛里跳得飞快,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汗液飞速涌出,脖子后背感觉是一片黏腻腻,额发也被汗打湿,一缕一缕地粘在额头上,看着格外狼狈。
有人见到贺棠溪立马就去教室里叫林靖予,林靖予很快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贺棠溪还是一直盯着他的脸颊瞧。他看得很认真,一寸一寸地看过去。
“怎么了?”林靖予开口问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打开抽出一张来给贺棠溪擦汗,“额头上这么多汗也不知道擦一擦。”
“她打你了吗?”贺棠溪盯着林靖予的左脸,脸上有一些泛红,是很细微的,类似于指印的痕迹。
贺棠溪眼睛一眨,泪就充盈了整个眼眶,他鼻子发堵,声音闷闷的听不太清:“她真的打你了?她怎么能打你呢?”
贺棠溪说得伤心,声音也没有压。因着和周长吟分手的事周围本就有来看热闹的人,现在一听贺棠溪这话是彻底把他们听到的没几分可信度的八卦给坐实了。
林靖予脸色微微变了变,拉着贺棠溪就往下走。
贺棠溪边走边哭,他哭得动情又伤心,活像是他被人打了一样。
当然他这副样子也引得很多人侧目。
林靖予一直把他拉到操场旁边的小花园里,这时上课铃也响了,周围无人,一片寂静。
贺棠溪还在抽噎,林靖予看着他,叹了一声,然后认命般拿出纸巾给他擦眼泪。
“没事,别哭了,我不疼,一点也不疼。”
贺棠溪伸手去触林靖予的左脸,他很小心很轻柔地摸上去:“真的不疼吗?你别骗我。”
林靖予从贺棠溪泪光朦胧的眼睛里看进去,他说:“真的不疼。”
他说得笃定,贺棠溪也渐渐止住了哭声。
“真的不疼吗?”他仍不确定。
“真的不疼。”林靖予笃定地回答。
“那……”贺棠溪还想再问,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冷哼。
他转头看过去,周长吟正站在他俩身后,见他俩看了过来,也没有躲,大大方方地一人瞪了一眼,然后扭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