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父亲,被萧琰下旨驻守玉门关,防止大辽残存的实力再度进攻我朝。
敏妃在我这里,静静说道:“大辽损失那样惨重,无论大辽那皇帝,还是底下那小卒,经此一战皆是心有余悸。更何况北疆勾族荡然无存,他已失去右援。若大辽再兴风作浪,是傻么?皇上偏偏命定国公镇守玉门关,不过是想让娘娘去求求皇上,放国公回朝。”
我正色道:“国家大事,岂容本宫一妇人置喙。国公还朝与否,也不是本宫求求就管用的。”
敏妃莞尔失笑:“娘娘,您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何必钻牛角尖。皇上每逢在臣妾这里,都会从此窗户中往娘娘这里看。他心里,还是记挂娘娘的。”
我只是装聋作哑,说道:“天气渐渐凉了,晚上不要开窗了,省得冻坏了皇上。”
敏妃被我气得差点呛着。
战事平静下来,萧琰加封陈炜镇国将军,加爵平阿侯,封户过万。大齐外姓侯并不多,当年追随太*祖的几个将军,例如高阳侯、濯息侯等人也只是五千户,萧琰待陈炜,当真是超越了一般的规格。
甚至我母家,位列第一等公,建国之初也只有万户之数。然这么多年积攒兴旺下来,家中田亩之数才两万余户。陈氏家族,一越之下便成为朝中甚有分量的名门。
只是可惜,陈炜无子,陈氏的家业,大半将属于敏妃的几个叔伯。
似乎萧琰也怜惜陈炜只有陈玉华一个女儿,他加封陈家再多也不是这个独女的。于是萧琰一道圣旨,将陈玉华册封为从二品的昭仪,晋封礼就定在十月初。
宫中还是陈玉华和孙仪蓝两个人打理,然后此刻陈玉华的地位已经超出孙仪蓝太多,孙仪蓝从前的光芒,也渐渐被新封的陈昭仪压过了。
玉华觉得甚是痛快,而宫中的人也都知道,陈昭仪同皇后要好。借着她的得势,未央宫也不再容人轻视。
我望着天边的云,倏忽凝聚,倏忽散开,犹如宫中的争斗,今日是你出众,明日或许就是他人了。
温妃再好,她的家族也只是江南的书香世家。国难当头时,她和她的家族无能为力,自然而然地失去了萧琰的重视。而这样失去的重视,恰恰证明了她在萧琰心中并无特别。萧琰宠谁都是宠,何况陈玉华还有一个能干的父亲,所以现在,萧琰轻易冷淡了温妃。
这样的意识让我舒心开怀,温妃渐渐冷寂下来的恩宠让我明白,其实萧琰待她,不过如是。
萧琰曾问陈玉华还有什么愿望,他但凡能做到,都会满足。出乎所有人意料,陈玉华只是求了萧琰放出了一个关押在掖庭狱的宫女。过了几日,我见到了那个被放出来的宫女,正是当年她入宫时跟随在她身边的那个陪嫁丫鬟。
落英私下告诉我,这个宫女出身边关,曾对陈玉华有恩,所以陈玉华待她不同丫鬟,她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三月章台殿所有的宫人全部被萧琰打发到掖庭狱,此番有机会,她自然要求了萧琰的恩旨,把她救出来。
我闻言,心底渐渐放松下来。陈玉华当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对那个宫女是,对我也是。她待人之诚,让我自惭三分。
陈玉华虽然还未晋封,但是萧琰圣旨已下,她打理六宫也方便很多。我觉得前朝平静下来,后宫也不宜争执太多,便让落英回来。不过刚巧落英手头还有一些零碎的事宜没有打理好,我便允了让她去将这些事理完再回未央宫。
那夜很是特别,我准备休息时她都没回来,本来想遣人去陈昭仪那里叫她,可是柔惠说道:“落英姐姐今日要将所有的的杂事全部处理完,估计是不能早些回来了,娘娘不如先睡吧。”
我浅笑道:“那倒也是,她那里肯定忙,本宫也不等她了,先服侍我睡下吧。”
一觉好眠。
次日清早,柔惠不在殿中,我只是一个人简单穿了衣服,悄无声息出了寝殿。
大概是太早了,当值的小宫女们都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我也不想打扰她们。忽而看到侧门有人一闪而过,便连忙回过头去。那里离落英住的屋子近,我以为是她回来了,便缓步走了过去。
谁知一出殿,倒遇上了打水的柔惠。
不等我开口问,柔惠已经发觉了我,惊讶问道:“娘娘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怎么没叫奴婢?”
我温和道:“刚起身,见你不再殿中,便一个人出来了。”
柔惠笑着点点头,道:“奴婢也是刚出来,想着那些小宫女们睡得香,忘了时辰给娘娘打水,便干脆自己出来了,谁知道就这片刻娘娘就醒了。”
我想了片刻,说道:“仿佛自落英走后,宫中这些小宫人们是懒怠了不少,你怎么也不说说他们?”
柔惠摇头垂首,道:“其实……自娘娘失宠以来,他们就已经不听使唤了,落英姐姐嘴巴伶俐,还能偶尔驱使他们。现在她不在,奴婢又想着他们素日在外面受气,已经够辛苦了,也不便再同他们计较这些。但凡差不多的活计,都是奴婢同柔嘉柔仪做的。”
我听着有几分不对,可一时半刻倒也说不出什么,只道:“你性子够平和,也能忍气,真是同落英那处处要强的脾气不一样了。”
柔惠也只是一笑,没多说什么。
我看着天色不早,便道:“既然落英回来了,便还是让她日常服侍本宫吧,叫她进来。”
柔惠神色闪过一丝的慌张,低头答应了。
然而,落英最终也没能回来。
我心底的恐惧渐渐漫到心头,请来了陈昭仪,让她帮着搜查六宫,找出落英。
陈昭仪惴惴不安,道:“娘娘,昨晚落英在臣妾这里处理完杂事,就已经回未央宫了。臣妾并不知道,她……”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陈玉华在我眼中摇晃不已,我